蒋轻棠嘴唇哆嗦,慢慢地、不可置信地抬起手,轻悄胆怯,攀上关绪后肩。
肩胛骨形状在手掌下涌动,沉稳有力心跳,震得掌心发麻。
心热得沸腾。
关绪把她嵌进身体,手掌抚在她脑后,半晌,对着她耳朵说句话。
“对不起。”
关绪手掌摸着她颈,温度熨帖,舒服得蒋轻棠浑身通泰,就像冬日股暖阳照进心房,直瑟缩心脏沐浴着阳光,舒舒服服地打开,每道血管里都化冻,欢快地奔流起来,连离心脏最远脚趾都温暖地蜷缩起来。
关绪站着,手掌从颈到她肩,捏下她单薄肩头,心又抽,嘴唇抿,架着蒋轻棠肩窝,直接把她端起来,“上楼。”
蒋轻棠怔怔,看着自己被关绪攥在掌心里手腕,那块皮肤都要烧起来,蒋轻棠脸烫,脑袋放空,被关绪带上楼,带进房间,锁上房门。
蒋轻棠眨眼,傻愣愣地抬头,看关绪后颈。
从她下颚可以看出她咬紧牙关,压抑什情绪。
她咬着牙,眼泪打转,差点又流成河,装作眼睛进东西,赶紧低头,抬手揉揉,直到把两只眼揉得红彤彤,可怜得像个兔子,才把打转眼泪揉没,吸吸鼻子,肩膀跟着抽动。
说过不哭,就算不能做到百分百,至少也得努力不哭。
简令说过,蒋轻棠自己也要多多地努力,给关绪点安全感。
蒋轻棠不知道自己怎样才能给关绪安全感,但是个老是哭鼻子人,定不能给任何人安全感。
唯那颗眼泪落在关绪衣摆上,贴着皮肤,冷彻心扉。
这句,蒋轻棠十五年等待都值,忍半日情绪又使劲憋憋,终究没忍住,泪如泉涌。
关绪扣着她脑后,把她往自己胸口压压。
蒋轻棠泪,压在关绪怀里,全浸在她白衬衫上,晕开大片,贴着心窝,会儿烫得哆嗦,会儿冷得发抖。
门咔哒落锁,关绪转身,蒋轻棠正好撞进她眸子。
漆黑墨色,倒映蒋轻棠脸。
蒋轻棠非常喜欢自己脸映在关绪眼中模样,好像大千世界,关绪眼里能装进去,只有个她,她看着关绪眼中自己,心里雀跃飞上来,到嗓子眼,嘴角不知不觉地就绽开,漂亮极。
瘦瘦小小,站得近,仰得脖子酸也舍不得移开眼睛,只皱皱眉头,忽然关绪声影就覆到眼前来,蒋轻棠眼睛瞪大,发愣时候,已经被关绪牢牢拥入怀中。
单薄身体嵌在关绪臂弯里,就像两个拆开又装在起零件,严密又不可分割。
让关绪心口冻得发抖。
她宁愿蒋轻棠哭。
把她十五年委屈全哭出来,关绪任她打任她骂,什都好,就是不要这样忍着。
可是蒋轻棠不会骂人,更不会打人,她那样乖,不争不抢不吵不闹,只知道委屈她自己。
蒋轻棠在关绪怀里靠会儿,安安静静,只有小手死攥着关绪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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