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长得那
高，蒋轻棠小时候就仰望她，原以为长大
会和她
般高，结果今天才发现，仍然要仰望她。
那双长腿，笔直又漂亮。
蒋轻棠脸微烫，怯怯地想，自己当然知道她是好人，怎会怕她呢？从前不怕她，现在更不会怕她。只是见着她，自己就欢喜得连手脚怎放都不会。
她是……全天下最好最好
人。
可是关绪大概早就不记得自己。
院子里空无人。
关绪早就走。
蒋轻棠不死心，又跑下楼去，在小院前前后后都找遍。
果然没有。
她肩膀垮，眸中光彩也黯淡下去，拖着步子走回小楼前，坐在门槛上发呆。
乱糟糟卡子，房间里静悄悄没有点声音，连她自己呼吸声都很微弱。
她愣愣地挺直脊背，在化妆镜前坐刻钟，确认那些人时半会儿回不来，这才慢慢抬起手背，在自己眼睛里揉揉。
刚才那个化妆师把眼影粉末弄到她眼睛里，不舒服，揉好几下，又眨眨，确认粉末掉出来，这才感觉好受些。
亏她凡事忍惯，连粉尘进眼睛也能忍这久。
蒋轻棠对着镜子看会儿，又把自己头顶上乱七八糟卡子拆，头发梳顺，然后起身，去浴室洗脸。
也对，蒋轻棠自嘲地扯开嘴角，自己当年见到她时候还不到她大腿高，而现在，自己已经长成个大人。
足够嫁人大人。
蒋轻棠苦闷起来，自己从前承诺，也许永远也无法兑现。
反正关绪早就不记得。
她木木地低着头，揪脚边棵草梗，眼前看到全都是关绪脸。
关绪笑起来那好看，轻声细语地让自己别怕，说她不是坏人，还问自己叫什名字。
蒋轻棠抿着唇，嘴角悄然勾起点，心里泛起点丝甜。
关姐姐……笑起来还是和从前样好看，声音也像从前那样好听。
那好听，连说话都像唱歌似。
她从没用过那些粉啊乳，刚才她们在她脸上糊好几层不知什东西，她只觉又厚又闷，整张脸都透不过气来，心想反正她们去夫人那里起码就得大半天呢，时半会儿回不来，等她们想起来自己都不知什时候，先洗再说。
大概她们看到自己把她们“成果”毁坏，又得顿骂。
随便吧，哪天不这样。
现在蒋轻棠心里只有关绪。
她洗干净脸赶紧跑出来，拉开窗户，探出半个身子使劲朝楼下张望，看刚才关绪站立方向，眼睛瞪得大大，然后逐渐浮现出失望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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