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晨离喉咙干涩,胸腔刺
她听夜季晨离梦话,会儿是“好冷”,会儿又是“明烺,你放过吧”,到后半夜,又听她说:“你真有趣。”
后来,季晨离开始躲在明烺怀里哭,边哭边说:“都是假。”
确切来说并不能算哭,哭是种发泄,泪水跟着嘶吼,把所有难过和绝望统统带走,季晨离那样,只能叫流泪。
那样压抑、颤抖、小心翼翼,咬着后槽牙,生怕泄露出点点声音来,连梦话都是喃喃低语。
“晨离,”明烺咬着季晨离耳朵问她,“什才是真?”
释,“……不是这个意思!是说……是说……”
她愣头愣脑地瞎解释通,脸都涨红,明烺看到她觉得有趣,又笑下,这次笑意更深,连眼角都弯起来,季晨离脸更红,垂着头认命道:“意思是,你真好看……”
明烺渐渐收起笑容,淡淡道:“你真有趣。”
这是季晨离和明烺初遇,过太长太长时间,长到季晨离已经活两辈子,她以为她忘,谁知真发生在眼前时,每句台词每个细微表情她都记得,跟放电影似出现在她眼前。
那时季晨离太年轻,她以为个人对你笑就代表她对你好,至少是不讨厌你,她以为明烺能注意自己,说明自己身上有那点点能吸引明烺东西,她以为只要自己对明烺好,明烺总有天会被打动,现在再回放遍季晨离才知道,什都是假。
季晨离在梦中摇头,个字都不说。
明烺叹息着,吮掉她眼角挂着最后滴泪水。
这场梦做得太久,季晨离乱七八糟地想晚上,等她终于能从梦里醒来,睁开眼睛,自己在个空荡荡房间里,都是刺鼻消毒水味,她左右看看,房间里个人都没有。
季晨离扶着快炸开脑袋从床上坐起来,努力回想发生什,她记忆只到自己体力不支摔进湖里为止,后来发生什已经完全记不得,只知道自己做个很长很长梦,会儿冷会儿热,做什梦也记不清。
但是季晨离在自己枕边发现根头发,不长,乌黑,软软地落在枕头上,上面带着些香味,看就属于另个女人,季晨离跟这个女人纠缠十年,这个洗发水香味她如指掌。
那天明烺之所以会特地去认识她,不过是因为她正在剪片子里有韩欣远镜头罢。
电脑、桌椅、连同稚嫩明烺和季晨离都渐渐化作烟尘随风消散,周围什都没有,季晨离又回到冰冷暗无天日里。
“假。”季晨离躺在又凉又硬地板上,手臂挡着眼睛苦笑,“什都是假。”
她努力闭起眼睛,可是还是有液体顺着手臂和眼睛缝隙淌下来。
病房外天空已经泛起灰蒙蒙亮光,呼啸夜北风渐渐停,季晨离身上高热也逐渐退下去,明烺就那抱着季晨离躺夜,夜都没有阖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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