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烺盯着季晨离脸,“你说什?”
“离婚吧。”季晨离苍白嘴角扬起个虚弱弧度,岁月在她脸上留下太多刻痕,像被磨尽光华珍珠,早没当年风姿。
“不同意。”
“明烺,你看看现在这人不人鬼不鬼样子。”季晨离摸摸自己毫无血色脸颊,自嘲似轻笑,“明烺,跟你七年,七年,她韩欣远就是有多少刀子都替她挡尽,你大仁大义,好歹放条生路。”
季晨离在明烺跟前从没示弱过,哪次不是针尖对麦芒,但这次,她是真弱,生命力和战斗力都以肉眼可见速度萎靡下去,仿佛盛放到尽头玫瑰,茎秆上刺枯萎,风吹花瓣就落个干二净。
她们俩差不多个子,季晨离比明烺稍微矮那公分,针锋相对,都不是什脾气好角色,小医生夹在两人中间来回仰视,怂包地缩缩脖子,“季小姐,您病需要留院观察……”
“要出院!”季晨离又道,掷地有声,毫无还转余地。
“不行。”相比季晨离怒火中烧,明烺显然淡定多,脸上能识别情绪细微表情都少得可怜,到底是谈判桌上坐惯人,动不动,气势就压季晨离头。
季晨离两手垂在身侧,几乎攥破大腿外侧病号服裤子,咬牙和明烺对峙几分钟,还是败下阵来,言不发地回到病床躺下,老实地盖好被子。
明烺绷着脸些微舒展,眼神里棱角也稍稍软化些。
务必治好她。”
“尽力而为吧,不过只怕三分之二胃都得切除……”
离病床遥远门虚掩着,门外是两个人小声交谈,季晨离意识尚未完全清醒,只听个大概,似乎是讨论她病情,不过她自己并不十分在意。
季晨离这辈子活得邋遢,无父无母,唯朋友几年前就已经死,和世界仅存联系怕只剩个明烺,如今也早已变得可有可无,死还是活,对她来说不过就是能不能动区别。
季晨离厌恶医院里消毒水味,坐起身拔手背上输液针,掀开被子就要下床,明烺和医生前后走进来,刚好目睹这幕。
明烺站在床边,没开口说话,她送
“你先出去吧。”她对满头冒汗小医生道。
医生如释重负地松口气,道声是,脚底抹油似,溜烟没影。
偌大病房内安静下来,季晨离和明烺相互沉默着言不发,明烺站会儿,走到病床前,斟酌着词句道:“为什不说?”
“离婚吧。”
季晨离和明烺同时开口,声音混叠在起,分不清哪句话是谁说。
“你干什?”明烺皱着眉问。
季晨离印象里,这女人和自己在起时少有眉头舒展时候,永远副苦大仇深模样,不知道人看她们俩哪像是领证合法伴侣,誓不两立仇人还差不多。
“回家。”季晨离道,“不住院。”
明烺挡在她面前,“不行。”
季晨离抬眼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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