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顾茕把自己
罪行数完
，陈孑然也哭够，趴在她胸膛上不挪窝，脑袋哭得发疼，嘶哑地撵顾茕：“天亮，你也该走。”
话虽这
说，点要从她身上起来意思也无。
顾茕也知她是口是心非，有种拨开云雾见月明喜悦感，不敢惊动她，仍旧仰躺着，趁势问她句话：“阿然，看在
被你又咬又抓份上，们能做朋友？普通朋友就行。”
朋友，好歹是个名分，可以让顾茕光明正大地照顾她。
陈孑然倔强地说：“不相信你
能放声大哭出来，总比躲在没人地方偷偷抹眼泪好。
陈孑然靠着自己长到这大，对她不好人可太多太多，甚至对她不好人，反而认为自己对她已经非常好、仁至义尽。
没人会承认自己对人刻薄，所有人都认为自己天性善良慈悲，就像没有人会认为自己是坏人。
顾茕是第个意识到自己原来对陈孑然点也不好人，这就足以让陈孑然有勇气对着她嚎啕出声。
这大概是顾茕为数不多优点，她错，意识到，她就认，不藏着掖着，也不遮遮掩掩，她是不在乎世人眼光。
后脑勺，慢慢地安抚她。
“知道对你不好。”压低声音在黑夜里像极长叹。
陈孑然辈子愿望就是有个爱她对她好人。
顾茕从前不爱她，对她也不好。
指甲抠进顾茕肉里陈孑然，听到这句话，忽然就泄气，整个人重量压在顾茕身上，也不管顾茕包着绷带左手会不会受伤，突然大哭起来。
就如当年，别人故意取笑她和陈孑然关系，陈孑然怕她因自己而丢脸，她反而大大方方地道：“陈孑然就是小媳妇儿又怎？”
言外之意是，轮到你多嘴？
反让想看笑话被看笑话。
这也是陈孑然心意觉得顾茕是真心待她主要原因。
顾茕听着陈孑然让人心揪哭声，搂着她，桩件地对她认错，把自己对陈孑然那些不好全数落出来，用她嘴，替陈孑然说委屈。
不再是从前不敢发声啜泣，而是放开嗓子，像个在外面被人欺负小孩子样，呜呜哇哇，嚎啕大哭。
她双手抓着顾茕被扯坏衣襟，脸颊正贴着顾茕胸口，泪水在顾茕心脏位置汇聚成小河，撕开嗓子在顾茕耳边哭嚎，完全不管现在是深更半夜，也不管会不会吵着隔壁房里陈安安，或者楼上楼下熟睡邻居。
顾茕心口被她滚烫泪水浇灌着，炙热而酸楚，下下抚在她头发上，“阿然，对你不好。”
陈安安果然被吵醒，穿着陈孑然给她勾带小兔子图案绒线拖鞋下床，走到陈孑然卧室门口，原想看看是不是顾茕又欺负自个儿妈妈，好替妈妈教训她，站在门边听到这句，又仔细听陈孑然毫无顾忌痛哭声，抬起脚步收回去，揉揉眼睛，默默走回自己房间里，关灯睡觉。
会哭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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