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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顾茕第
次听到陈孑然喊疼。
当年顾茕把她弄得青块紫块时候埋怨过她：“你都不知道疼
？为什不说？”
陈孑然笑容腼腆温柔，“也没多疼。”
原来她也是会喊疼。
只是太轻
，不是同样十二分用心对待她人根本听不到。
处不在痛苦。
顾茕就坐在陈孑然床边，背对着门，静静守着她。
从陈安安嘴里听到过关于陈孑然做噩梦破碎信息，顾茕终于见识到她做噩梦。
以为会很激烈，对着虚无空气拳打脚踢，还会忍不住哭叫。
其实很安静。
可是从来也没出现过个肯十二分用心对她人，甚至连分用心都是奢侈，所以也没人听到过陈孑然喊疼。
顾茕看着她脸上蜈蚣形伤疤，还有软绵绵使不上力右手。
顾茕记得，陈孑然受伤那个冬天，全国范围内迎来十年不遇寒潮。
陈孑然拖着被毁脸、不能用力手臂，个人，没有家，没有朋友，没有钱，背井离乡，在狭小阴冷地下室内，靠着她自己，独自撑过那个最疼最冷冬天。
而那时，顾茕正在世界另端，逍遥快活。
不哭不闹，蜷缩在角落里，咬着嘴唇，皱紧眉头，眼睛从紧闭眼角往发鬓里流。
陈孑然多年养成习惯，即使只有个人，做噩梦时候也是安静。
她嘴唇轻轻嚅动，好像在说什。
顾茕几乎把耳朵贴在她嘴边，才听清她呓语。
“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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