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平时父亲都是把电话放在餐桌附近好拿地方,他拿起听筒时皱皱眉。有人从修理厂那边打来。每天晚饭时几乎都有电话,从父亲表情来看,像是听到坏消息——可能有辆车送货前出故障,或者司机工会要闹罢工;不过住在家里这些年,哈罗德知道,父亲这副阴着脸、绷着嘴唇样子和电话那头说什并没太大关系。他天性就是如此,对世界冷眼相看。就算打电话是电视台娱乐节目,宣布父亲中大奖,他也还是只会皱皱眉头而已。
不过,管理鲁宾家运输生意就是有万个不好,父亲还是每天5点半早早起床,第个去上班,处理各种大小问题,从维护142辆卡车到解决货物被盗事,还得应付,bao躁易怒老头子约翰·鲁宾:他还想要掌管大权,但现在车厂规模他早管不。
哈罗德最近听说,鲁宾家几个司机因为没有牌照驾驶,被警察拦下。老头子为此气得要死,忘其实是因为自己太小气,才会闹出这事:他为省钱,给142辆卡车只买32个牌照,车厂里司机总得把牌照换来换去,不然就要冒险开着没牌照车送货。哈罗德知道这事儿早晚要闹上法庭,到时候爷爷就会想办法买通人情,就算他运气好、贿赂成功,花钱也肯定比给所有车上牌照多。
哈罗德发誓以后绝不去车厂里工作。他暑期在那里短暂地工作过段时间,马上就决定敬而远之。爷爷时不时就叫他“小废物”,侮辱谩骂令他不堪忍受;父亲也好不到哪儿去,有天尖酸刻薄地说“你辈子也成不事”。哈罗德毫不在乎这恶意断言,因为他知道要讨好这爷俩,就得完全屈服在他们*威之下。哈罗德决意不重复他父亲辈子错误:变成老头喽啰,这老恶棍和不爱女人搞出来个不想要儿子。
父亲挂上电话后继续不动声色地吃饭,点也不提刚才电话里都谈什。饭后,他面前摆上来杯他喜欢加不少奶油咖啡,接着他点燃根“流金岁月”[5]。母亲提起几天都不见街对面邻居出来,哈罗德答说他们有可能是去度假。她站起来清理餐桌,然后去看看熟睡中小儿子烧是不是好些。父亲走进客厅,打开电视机。哈罗德过会儿也走进客厅,坐在屋子另端。他百无聊赖地看会儿电视,做会儿报纸上填字游戏,听着母亲在厨房里洗碗碟,父亲打着呵欠。然后父亲站起身来,又打个呵欠,说要回屋睡。刚过9点。半小时之后,母亲走进客厅和他道晚安,不会儿哈罗德关上电视机,整栋房子完全安静无声。他走回自己卧室,关上房门。阵静静流淌兴奋和解脱涌上心头。他终于独自人。
他脱掉衣服挂进衣橱,从衣橱上层架子上拿出小瓶“意式香脂”牌润手霜,放在床头柜上舒洁纸巾旁边。他把床头灯调暗,关掉顶灯,卧室于是浸润在柔和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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