辆卡车还清借钱之后,他又买第二辆、第三辆。没到十年,约翰·鲁宾就有打卡车,包揽施皮格尔在本地所有送货生意,也接其他公司活儿。
不顾妻子徒劳反对,他把十几岁儿子叫来车厂里做司机帮手。虽然约翰·鲁宾这时挣很多钱,对贿赂当地*员和警察也十分慷慨——他经常说“想要顺溜,就得抹油”,对家里花销却出奇吝啬,还总说妻子偷他落在房子里硬币。后来,他故意在家里各处丢下自己记得数目零钱,或者把钱摆成特定样子放在柜子之类地方,想证明妻子拿,或者至少是碰过那些钱,可从未成功过。
奶奶这些回忆,加上自己对冷冰冰爷爷观察,让哈罗德对自己父亲有很深认识。父亲44岁,沉默寡言,毫无幽默感,和钢琴上摆那张照片半点儿也不像。照片是“二战”时照,父亲穿着下士军装,既洒脱又英俊,离家乡万里之遥。但即使哈罗德理解父亲,也丝毫不能减轻与他同生活压力,哈罗德走到自家所在东大街时,已经能感到家里焦虑和紧张。他想,不知今天父亲又会教训他什。
以前,要是父亲没挑剔他功课,那就是嫌他头发太长,要就是和女孩儿玩得太晚,还有裸体杂志——有次哈罗德不小心没关房门,被父亲看到杂志摊在床上。
“这都是些什破玩意儿?”父亲问道,措辞绝对比爷爷婉转多。爷爷开口,就夹杂着能想到全部*言秽语,口气里带着深深轻蔑,父亲用词却更加克制,不含感情。
“杂志。”哈罗德回答。
“都扔掉。”父亲说。
“这是!”哈罗德突然喊道。父亲好奇地看看他,然后厌恶地缓缓摇着头,走出房间。之后他们几星期都没说过话,今晚哈罗德也不想再被父亲撞见。他只希望平安无事,赶紧度过晚餐时间。
进屋之前,他看眼车库,父亲车停在里面,是辆1956年出品林肯,年前,父亲以精心打理1953年凯迪拉克以旧换新来,车身还闪闪发亮。哈罗德爬上后门台阶,悄悄走进屋子。母亲是个胖胖、面色和善中年女人,正在厨房里做晚饭;他能听到起居室里电视机声音,看到父亲坐在那儿读着芝加哥《美国人报》。哈罗德冲母亲笑笑,问声好,声音让起居室里也能听见,可以算是对两人都打招呼。父亲没有反应。
母亲对哈罗德说,弟弟得感冒,正躺在床上发烧,不和大家起吃晚饭。哈罗德什也没说,径直走进卧室,轻轻关上门。房间布置得很漂亮,有舒服椅子、抛光深色木材书桌,还有大大维京橡木床。书本都整齐地摆在书架上,墙上挂着内战时期剑和来复枪仿制品,是父亲给他,还有个镶边玻璃箱,里面堆着哈罗德去年在手工课上做几样钢制工具,在福特汽车公司赞助全国比赛上得奖。他还得过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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