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明心去问送过来人,那是陶艺工作室员工,他却说不知道,说要帮乐明心问问。乐明心说道:“自己问吧,认识你们老板。”
他拿出手机来,在摁下拨打键那刻又停住,把手机揣回兜里,踩着上课铃去上年级体育课。等接连上完两节体育课,已经是下午放学时候,乐明心这才掏出手机来拨过去。
“喂,你好。”贺成安平缓而礼貌地接他电话。
乐明心无由来地有些紧张:“你好,那个……那个花瓶,为什没送过来啊。”
“没有吗,”贺成安装模作样地说道,“你等等帮你看看。”
乐明心如高中时候样子,把糖握在手心里,路回家。回到家就把糖摆在桌面上,看又看,看着看着就开始面红耳热,把糖又扔进抽屉里,抽屉刚合上,又拉开来,把糖拿出来,利索地吃掉,和记忆中样甜。
高中时候那些点点滴滴,好像经冬小种子,在此时春天,顶破土壤,长出绿芽来。乐明心心底有个声音在小声地说,说不定贺成安在高中时候也喜欢他呢,但这个声音还没放大,就被他自己否决。
喜欢个人,就是情不自禁地凑近,死皮赖脸地黏糊,贺成安待他怎看怎都和待个久别重逢同学样,只是比久别重逢同学多层床上关系而已。
想到这里,乐明心又对自己刚才面红耳热感到后悔和羞耻。
他冷静自持地把糖纸揉揉,扔掉。
已经到下班时间,学校里小朋友都放学,老师们也陆陆续续地下班,乐明心待在自己座位上,拿着已经挂断手机,等着贺成安回复。他靠坐在椅子上,下班同事问他:“小乐,怎还不下班?
两人虽然在临别时候交换手机号码,但却没有联系,只是任由名字和数字在通讯录里静静地待着。
虽然没有联系,但乐明心却时常听到贺成安消息,先是康小芹成日里嘴边挂着她贺叔叔,贺叔叔又给捏个兔子,贺叔叔昨晚来家吃饭。然后是康宸,朋友圈里发晚餐照片,菜是照片主角,照片角落露出只手,懒散地搭在桌上,手指曲着,指甲边缘修得整洁。康宸还在朋友圈发贺成安过年时候去旅游照片,不知道是哪里海滩,从浅蓝到深蓝渐变片海,贺成安背对镜头赤着上身,背肌上还有没干水珠,沾着点白沙,手上夹着比人还高冲浪板,没回头,朝镜头比个中指。
康宸配字是,大龄男青年深闺寂寞,想要高大帅气小哥哥倚靠生。
不知道是在说他自己还是在说贺成安,乐明心开玩笑地回个举手表情。
小朋友们春游时候做陶艺作品都全部烧制好,箱子装回到学校里来,无论做得多奇形怪状,都算有个收获。老师们做作品也都悉数送来,拿好几层报纸逐个包得密密实实,乐明心作品却不在里面,等所有老师都挑走自己作品,箱子空空荡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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