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北狩（1127—1135）（3 / 20）

其他几批宋俘原定目地都是燕京。有几位至少在部分北行途中陪伴着徽宗人记录他们经历。曹勋只陪着徽宗到燕京，但他对这段行程描述比较详细。［16］蔡鞗陪伴徽宗很多年，尽管没有对具体事件提供太多细节，但对于徽宗在北方这些年是如何度过，他有最完整叙述。［17］另外还有赵子砥记录，他与宗室同到达燕京，但在年后1128年四月被释放。［18］关于逐日发生事件，最完整资料是无名氏所著《呻吟语》，显然，这本书作者是经常在徽宗身边宋臣。［19］以下叙述主要来自这四部史料。

徽宗出发北行前，被带到斡离不在刘家寺军营。斡离不让徽宗、郑皇后、亲王和公主都坐下来起饮酒。通过位翻译，斡离不试图让徽宗高兴起来，他对徽宗说，改朝换代是难免事，就算尧舜也会把王位禅让给贤能之人。他还说，徽宗受到待遇要比契丹统治者好得多，因为徽宗还可以把儿女留在身边，而天祚帝儿女都被作为奖赏分给女真将士。徽宗表示感谢，但他提出希望自己能代替儿子受过，认为他个人

买吃，但小贩听说这些食物是给徽宗，坚决不收钱。［8］

有些人亲历过北行路程，他们留下记录保存下来，其中本著作是被派去为包括康王赵构母亲和妻子在内第二批宋俘担任汉文翻译人撰写。后来，第三批宋俘也与他们会合，其中有钦宗两位嫔妃和刚出生不久女儿。他们于五月二十三日到达目地上京。文字以相当写实方式记述北行队伍所历经各种艰难。例如：

二十九日，邢朱二妃、二帝姬以坠马损胎，不能骑行。［9］

初二日早行，途次，朱妃便旋，国禄逼之，又乘间欲登朱后车，王弟鞭之。［10］

初四日，渡而北，万户盖天大王迎候。见国禄与嬛嬛帝姬同马，杀国禄，弃尸于河。欲挈嬛嬛去，王以奉诏入京语之，乃随行。［11］

十午……千户韶合宴款二王，以朱妃、朱慎妃工吟咏，使唱新歌。强之再，朱妃作歌云：“昔居天上兮，珠宫玉阙，今居草莽兮，青衫泪湿。屈身辱志兮恨难雪，归泉下兮愁绝。”朱慎妃和歌云：“幼富贵兮绮罗裳，长入宫兮侍当阳。今委顿兮异乡，命不辰兮志不强。”皆作而不唱。［12］

十八日，抵燕山。大王及王弟盖天、阿替纪均弗归府，居愍忠祠。燕人闻宋俘至，喧嚷已匝月。及是，大王眷属，下逮戚族男女咸集，如睹异宝，且与后妃等行抱见礼申敬。汉妇不习，惶窘万状。［13］

二十八日出长城，至迁州界。沙漠万里，路绝人烟。

五月日，入寺驻马，王及妃姬皆洗手焚香，妃姬辈倩成棣书疏，发愿期得还乡。王嗤其愚，亦弗禁。［14］

初八日，渡梁鱼涡。此两日如在水中行，妃姬辈虽卧兜子中，驼马背亦湿透重裳。地狱之苦，无加于此。［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