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闭双眼
人呼吸沉稳绵长，祁蔓捏纸巾深深看眼黎言之，眼睫毛微垂，神色平静，这
眼，似是最后眼。
半晌，祁蔓放下纸巾转身，刚站起身，身形就顿住，她余光瞄到右手，小拇指被人轻轻勾着，柔软感觉袭来，身后传来喃喃低语——“蔓蔓。”
她死死抱着黎言之，摇头不肯松，黎言之气急，哽咽道：“听话，你体力不好，跟着
，跑不
。”
都是谎话，黎言之就是想把她藏好，自己出去吸引人，好让她有逃跑时间。
可那时候不懂，以为真会拖累黎言之，她不敢跟着。
那是她小时候见黎言之最后面，后来孤儿院易主，她世界天翻地覆，之后就开始漫长等待。
等到终于忍不住，她去找黎言之。
，还是会因为她动摇，看到她就就压不住内心最深处欲||望。
所谓放手只是在压抑。
有股劲让她不要回头。
可现在她不需要那股劲，因为黎蕴那句话就是把刀，轻易斩断她和黎言之过往种种，所有执念在这刻被拦腰截断，连同过去记忆碎片，永远被掩埋。
那些过去，只有她个人记得。
她妄想被认出来，妄想那人站在不远处笑着喊她：说谎精，和从前样，妄想她记起她们起经历过事情和星空下随心所欲誓言。
可是她没想到，黎言之会全忘。
忘也好。
那些不堪和丑陋回忆，忘也好。
祁蔓慢慢敛起所有心神，十年猜疑，攒着口气，突然就泄，她抿唇，见黎言之额头上又布满细汗，她从旁边抽面纸擦掉。
祁蔓掀起眼皮，认认真真看黎言之，像是第次见到她那般打量，从头到脚，从上到下，目光冷静自若，慢慢褪去温情。
黎蕴坐在她身边，始终没有再开口，她低头看黎言之，又用毛巾擦拭额头，白净毛巾，白净额头，白净皮肤，突然很刺眼。
祁蔓别开视线，黎蕴放下毛巾道：“言之还有个报告没拿，先过去。”
是给她最后时间。
祁蔓没吭声，黎蕴说完后就离开病房，门轻轻合上，祁蔓看黎言之苍白脸倏而想到小时候也见过她这样，那是最后次见面，她神色恍惚，脸惨白，那双眼深深看她，说：“你先出去！出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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