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珈这回是真听进去,他抬头看眼近在咫尺魏州城,城头不见任何守兵,只有旌旗迎风招展,显得格外萧瑟荒凉。
良久,他才道:“援兵?你们皇帝自顾不暇,还有空管你们?”
谢燕鸿回答道:“不怕说给你听,如今皇帝是和他兄弟相争,就像你和你哥哥们样,但也没见你们耽误东进。若是天下都丢,争得皇位来又有什用?你且试试吧,你如今只是在西北小打小闹,若步步进逼,们必会以举国之力抵抗,你想好后招吗?”
恒珈这下完全沉默,谢燕鸿乘胜追击:“你现在撤兵回去,还不算无所获,好歹还能回关外,好好当你们狄人皇帝。”
多说无益,话音方落,谢燕鸿就再也不看他,拨转马头,就像来时样,单骑驰回城内。此时,他背向身后千军万马,头也不回,城门缓缓开启小条缝容他进入,然后又严丝合缝地关上。
在谢燕鸿印象中,斛律恒珈瘦削阴沉,如今他成狄军主帅,跨坐在高头大马上,铠甲加身,腰佩弯道,眼神愈加幽深,眼角眉梢俱是冷意。
谢燕鸿话好比天方夜谭,斛律恒珈还没开口,他身后几员狄将就先笑出声,笑声粗哑,嘴里叽里咕噜不知说些什,无外乎是在嘲笑谢燕鸿痴人说梦,不自量力。
恒珈抬起手,他身后笑声渐次平息。
他说:“为什要撤军?”
谢燕鸿轻笑声,心道,问出这个问题,那就是半只脚踩进套里。
等到众人都迎上来时,谢燕鸿才猛然发现,自己后背衣衫全都湿。
他翻身下马,虽然腿还有些发软,但还能持得住,不至于失态。人人都焦急得如热锅上蚂蚁,将他团团围住,要问个究竟。
谢燕鸿摆摆手,说道:“等着吧,等他们退兵,就当真无碍”
话音未落,便有城头传令兵从城头冲下来,踉跄得差点跪倒在
“如你所见,如今魏州城内兵力空虚,”谢燕鸿朗声说道,“皆因大军已经开拔,往大同去。”
他这句话未用胡语,能完全听懂也只有斛律恒珈。恒珈脸色沉,但好歹是主帅,面上不见异色,只是深深地剜谢燕鸿眼,半晌才开口说道:“是吗?那正好攻下魏州。”
说罢,恒珈又是抬手,他身后兵将见状,纷纷拔刀出鞘,雪白刀刃反射着日光,令人胆寒,稍松弓弦又重新被拉紧。谢燕鸿并未后退步,只是被刀光晃得稍稍眯眯眼,他抬手拍拍略有些焦躁小乌,以作安抚。
他慢条斯理地说道:“之前教过你汉话里个成语,叫‘得不偿失’。”
这回,不等恒珈开口,谢燕鸿便接着往下说:“得魏州,丢大同,你和你族人深入中原,到时候等援兵来,两面合击,你们不就好比被饺子皮包起来馅儿吗?经得这阵战乱,田地荒芜,过夏日,到秋冬,你们如何补给?你知道,如今魏州城,无兵无粮,空城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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