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燕鸿很茫然,嗫嚅半天不知道该说什,最后只干巴巴地小声说道:“夫子说过,诗书有灵,是天地正气,可以壮胆,你不必怕。”
他熟读诗书车载斗量,但此时搜肠刮肚,却脑袋片空白,只想得起小儿开蒙时背《千字文》。他喉咙干涩,咽好几口唾沫,才勉强开口:“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
谢燕鸿个激灵醒过来,心跳漏拍,翻身下榻,外裳松松披着,连衣带子也来不及系上,趿拉着鞋子就冲出去,鞋子差点儿跑丢。他冲过去时候,颜澄也在,王谙也在,几个医官凑在起,满面愁容。
谢燕鸿直接冲到榻边,孙晔庭脸色青灰,呼吸急促,仿佛痛苦万分。
“来。”
谢燕鸿说着捏住孙晔庭手,孙晔庭仿佛溺水人抓住救命稻草,反捏住他手,用劲之大,让谢燕鸿差点痛呼出声。
他附耳到孙晔庭嘴边,听见孙晔庭气若游丝地道:“书房兵法”
两个。他爹是首犯,自然插翅难飞。难不成是他娘?再者就是他哥哥?嫂嫂最有可能,毕竟嫂嫂本身娘家在京中也多少有些分量,又是外姓人,活下来几率更大些。
孙晔庭书信也不知在哪里,官邸这样大,根本无从找起。为今之计,只有解眼前之困后,再往京中探听。
想每种可能性时候,谢燕鸿都觉得自己心仿佛在油锅上煎。切都绝望之后,突然又燃起希望,这感觉实在不好受。
见他不说话,长宁拍拍他背,说道:“上来点儿。”
谢燕鸿贴着他压根儿点儿都不想动,磨磨蹭蹭地往上挪挪,脸颊贴着长宁下巴,长宁微微低头就能亲到他。
谢燕鸿知道这是在说留给他书信,心中喜,忙道:“知道,去找。”
紧接着,孙晔庭就没有其他话,手死死地捏着谢燕鸿手,嘴里翻来复去说不是“疼”便是“怕”。
将死之人见到是怎样景象?见到是故去亲人,还是惨死仇人。
谢燕鸿并不知道,但他知道孙晔庭最胆小。
从前念书时,夫子只要瞪瞪眼,他就能吓得结巴。孙家除他,养都是闺女,养出他副绵软可欺性子。但就是这个大家都没放在眼里,绵软可欺人,往给谢家、颜家挖坑里填土。但也是这个绵软可欺人,拿着剑冲在最前头,步也没有后退。
两人都困倦极,即便是亲吻也是慢悠悠,磨蹭下嘴唇,贴贴鼻尖。谢燕鸿感觉耳朵热,原来是长宁在轻轻地揉他耳朵根,轻轻下下,又捏捏他后脖子,好像在逗弄懒洋洋猫儿。
谢燕鸿放松极,像被泡进热水里似,四肢百骸都酥软,甚至发出舒服哼哼声,贴在长宁身上,伸手胡乱地摸索他肩膀手臂,恨不得融在他身上。
慢慢地,他便睡着。
后半夜,谢燕鸿是被震天敲门声叫醒。
叫门是陆少微,她叫道:“快来,人要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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