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留个心眼,没把这事儿往上报。
是免得要费功夫下水修,二是想着,说不准有天能从这儿神不知鬼不觉地溜走。
想好出城退路,那就要想怎进城。
如今朔州城是狄人地盘,汉人面孔进去,比墨滴到纸上还要显眼。想来想去,只有长宁混进去最不显眼,陆少微更是大胆,让长宁越是张扬越是好,花重金买牛羊牲畜行头让长宁充作胡商。
这种充大头鬼活儿,陆少微最擅长,他最担心就是长宁不善言辞,装不出来。谁知道这次重逢后,长宁好似与从前不样,虽还是寡言,但却不像从前那样古井无波,装起来很像那回事。
谢燕鸿与颜澄,分别许久,分别期间各有各际遇,与从前相比,说是天翻地覆也不为过,细细说来,能说整整个晚上。
既然有别话可说,那也不必再说从前。
颜澄重新倒酒,小口酌饮,开始说起自己与长宁是如何遇上。谢燕鸿暗暗松口气,兼之他实在好奇,便也认真听起来。
据颜澄所说,自从狄军东进,他们便不敢再随意往朔州那头走动,生怕惹狄人眼。虽说他们这个寨子在匪寇当中能横着走,但也不敢与狄人对上,干脆圈块地,自给自足起来。
陆少微脑子灵得很,什旁门左道都懂些,还会行商。狄人锐意东进之后,关外胡族倒是松口气,偶尔也能与他们做些生意往来,交易些牲畜粮食,日子虽不好过,但也能过。
听到这里,谢燕鸿不由得问道:“那他说他与分别之后事吗?”
颜澄看他眼,目光里满是探究,但经这些事儿,他也不似从前莽撞,好多话想问又吞回去,最后只说道:“他嘴巴紧得什似,没说。”
谢燕鸿怅然若失地点点头,两人沉默会儿,又开始说别事情去。
他
颜澄直紧紧关注着狄军动向,三不五日便要派人出去探听,大约旬日前,派出去人与长宁在洪涛山脚下遇上。长宁眼便看出山脚下树林有蹊跷,有意要查探,两边对上,过几招,颜澄人没讨着好,连忙回报。
碰上硬茬,颜澄自然要和他对对,两头见上,大水冲龙王庙,居然是旧相识。颜澄与长宁并不熟悉,但陆少微与他熟悉,两头合计,便想出法子要将谢燕鸿从斛律恒珈手上救出来。
颜澄立时便有主意。
他发配朔州期间,什脏活累活都干过。隆冬时节,北地滴水成冰,然而护城河中水关时常要清理。水关中条石筑得密,稍大些枯枝杂物都流不走,长此以往容易堵住,需要有人下水清理。
这活儿谁也不愿意干,颜澄倒愿意,虽然冷,但他爱洁,下水挨冻总比那些挑粪倒尿脏活好多。和他块儿搭伙人不过是做个样子,下水湿身便要上岸,哆哆嗦嗦就去烤火,于是便只有颜澄个人发现水关中有块条石崩碎,缝隙勉强可容人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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