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燕鸿立在恒珈身后,心头惴惴不安,但却不敢显露出来。祭祀隆重,长宁仅凭人之力,如何能保证他们俩都全身而退呢?
他不动声色地在底下人堆中寻找长宁身影。
黑夜以肉眼可见速度将阳光全部赶走,当阴霾降临时候,恒珈振臂高呼,狄人高举火把,点亮高台四周足有人多高篝火。他们信奉袄教,崇火,当火焰熊熊升起,接替阳光驱散黑暗时,欢呼声如潮水般浪接着浪,鼓声越来越急。
就在此时,高台底下牲畜群突然乱起来。
本该引颈就戮牛羊马骆驼,不安地嘶叫,挣脱束缚,左冲右突,引发阵阵惊叫。有匹受惊马,扬起前蹄,牵它马夫吓得连忙倒退,吹起尖锐马哨,马却全然听不见似,高扬前蹄无意踹倒其中丛篝火,火星四溅。
刀同样华丽异常,刀柄刀鞘上,也镶满金玉贝壳。他也似长宁那样,发辫里编入珠子,除金珠、玉珠,还有绿松石、碧玺石。他相貌大约随他温柔似水汉人母亲,但又有经鲜血战火洗练过凶狠,打扮起来越发显得阴鸷而危险。
他说:“你随起去看看,看看们这些蛮子祭礼。”
谢燕鸿向来觉得他别扭得惊人,既自傲又自卑,自傲于自己狠辣多智,又自卑于自己出身。他既不屑于汉人迂腐重礼,又嘲弄胡人野蛮嗜血。
恒珈甩给谢燕鸿身狄人袍子,说道:“换上吧,不然太显眼。”
谢燕鸿这会儿也不拘泥于小节,沉默着换上。他这几日想来想去,恒珈把朔州城管得铁桶般,入夜宵禁,无令行走者杀,白日也城门紧闭,有令在身才能开门进出,违者也杀。最有可能乱起来,就是祭礼。
片突如其来混乱中,谢燕鸿眼尖地在人群中见到长宁。
作者有话说:
狄族祭祀风俗衣饰等是以匈奴为原型瞎编。
工作日更新可能都会晚点,打工人哭哭
谁知道,恒珈竟然也让他去看。才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简直顺利得谢燕鸿不敢相信,但他不肯放弃这难得希望,强压下心中不安,仿佛个沉默侍者,跟随在恒珈身后,出多日来未曾踏出过步通判府。
狄人于黄昏时分行祭礼。
最后丝夕阳映在天边,高高伫立金人沐浴在残阳里,璀璨夺目,简直让人不敢直视。赤裸着上半身狄族勇士,抡圆肌肉遒劲胳膊,下下敲响羯鼓。如战鼓般,声声重重地敲在人心头上。
有面容肃穆狄人,用碗舀起新鲜乳酪,浇在拱卫金人绿枝上,头头牛羊被牵到高台之下,等待被宰杀献祭。恒珈肃然立在高处,等太阳完全落下,最后抹夕阳也消失时候,他就会宣布祭祀开始。
狄人士兵阵列在高台四周,热切地看着高台上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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