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同时,远处正在搜索獒犬耳朵抖动,抬头望向这边。长宁背靠着株粗壮胡杨树,谢燕鸿伏在他怀中,两人大气不敢出,两颗心隔着胸口,争先恐后地猛烈跳动,生怕在此时就引来狄人注意。
谢燕鸿静静地数着自己心跳,不过是几息之间,他便听到马蹄声。与此同时,远处獒犬发狂般吠叫起来,狄人
两人穿行于胡杨林中,尽量与狄人将距离拉开,起码拉开到箭矢够不着距离才好唤马。胡杨木才将将抽芽,到处是星星点点嫩绿,马蹄声与犬吠声直在他们身后,怎甩都甩不掉。
谢燕鸿开始焦躁起来,但也只能埋头往前赶,别无他法。
长宁攥紧他手,时不时回头看眼,很快,狄人獒犬就会嗅闻到他们上岸地方,踪迹无法藏匿。长宁开始觉得有些恐惧,“恐惧”于他来说很陌生,带着谢燕鸿在京城被禁军围追堵截时没有恐惧,在魏州城外命悬线也没有恐惧。
这时候,他却有些怕。
他们是不是不应该在关内流连,是不是应该趁着冬日里出关西行。他们是不是不应该仅凭二人之力,引来狄人注意力。
在水中游路,等谢燕鸿着口气再次用尽时,他们便停下来,静悄悄地浮出水面。他们游得并不算太远,此时,扒着岸沿往回看,能看到原本追逐他们狄人骑兵,从原来几十人增多到近百人,他们马旁,跟着几只凶狠獒犬,正在河岸边嗅来嗅去。
撵他们路,估计也知道他们没有后手,狄人要抓活口。
“再游远些。”长宁轻声说。
谢燕鸿点头,长宁安慰他:“不要怕。”
“不怕,”谢燕鸿牵他手,说道,“走吧。”
他们是不是做错,他是不是做错。
谢燕鸿仿佛察觉到什,反握长宁手,轻声说道:“不要怕。”
长宁说道:“将马唤来,这里树密,箭时射不到。马来就赶紧沿河往南跑,无论如何都不能停。”
马哨吹响,马儿来,他们行踪必定,bao露无余。这时候,就是赌把,看他们马来得快,还是狄人来得快。
话音刚落,长宁便将大拇指与食指相对,抵住舌尖,发出声尖利哨声。
又断断续续游大约刻钟,两人都冷得有些受不住,浮出水面看,与狄人距离并没有拉开。獒犬路嗅闻到水边便失去踪迹,猜便知是入水,狄人便路沿水搜索。在水里游怎能快得过马,被发现不过是时间问题,不如趁早出水。
长宁撑岸沿出水,回身将谢燕鸿也拉出来,凉风吹,冷得两人打个激灵。
岸边立着好些胡杨木,虽不茂密,也能稍微遮掩行踪。谢燕鸿深呼吸口,感到风中有细细沙砾,往西边看去,远处依稀可以见到有起伏沙丘,高者如山,那里便是百里沙海库结沙。
“那边能否躲藏?”谢燕鸿低声问道。
长宁摇头:“沙海难行,没有向导,也没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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