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兰带着他们左穿右插,绕过残垣断壁,走到废弃村庄最边缘,那里隐隐有火光,走进看,确是生火。围绕着火堆搭起几个毡帐,有十数个与乌兰差不多打扮人围坐火堆旁。
见有人来,火堆旁人都警惕地站起,手上拿着武器,见是乌兰,又见后面随之而来长宁,面带诧异,放下武器。借着火光,谢燕鸿看清他们面目,都是胡人,若没猜错,应该都是乌兰家人。
谢燕鸿迎着大家探究目光,局促地跟在长宁身边,听着长宁用胡语和他们交谈。
乌兰坐在他旁边,往他手里塞样东西,他看,是块硬邦邦肉干,不知道是什肉。乌兰见他犹豫,拇指小指伸出来比在头顶,嘴巴里“哞哞”两声,笑着盯着他。谢燕鸿点点头,沉默着啃这块牛肉干。
谢燕鸿压根儿听不懂叽里咕噜胡语,只能看表情,大家脸上表情都不轻松,凝重严肃,满面愁容,只有乌兰个人脸上还有笑意。
胡人样貌殊异于汉人,谢燕鸿直知道,他就最喜欢长宁琥珀色瞳仁,眼色像琉璃杯里装琥珀酒。他也喜欢长宁略带些蜷曲,毛绒绒头发,软硬正好。他还喜欢长宁直挺鼻子,鼻梁中间有个微微凸起驼峰,上面有颗浅淡痣,不细看看不到。
长宁看就是胡汉通婚后代,乌兰则是完完全全胡人。
她瞳色更浅淡,五官秾丽,嘴唇丰润,浓密头发盘成高髻,不施粉黛,也没有任何首饰,面庞迎着月光,好像午夜偷偷绽放昙花。
谢燕鸿并非没有见过美人,玉脂艳冠桃花洞,太子长女清河郡主在宗室中最是出众,他都见过。美确都是美,但乌兰美又与她们不同。见到乌兰,你就会想到草原上牛羊月光,想到鸢尾花,想到雪莲,想到阴山顶峰终年不化积雪。
长宁又用胡语对她说些什,大约是在介绍谢燕鸿。乌兰眨着她睫毛浓密漂亮眼睛,朝谢燕鸿笑笑,过来要扶他,谢燕鸿哪里愿意,忍着痛,退后步,示意自己无事。
大约说有刻钟,总算说完。
肉干太硬,谢燕
乌兰把头巾重新围好,往个方向指指。
谢燕鸿不明所以,忙凑到长宁身边,不等他问,长宁便说道:“你先跟她去,把马牵来。”
他信长宁,但不信来历不明乌兰,坚持要站在原地等长宁。乌兰也不催促,只站在边直看他。她歪着头,看得大大方方,他们俩语言不通,谢燕鸿看她,她就笑,笑得谢燕鸿都不知道该如何站才好。
不过片刻,长宁便把马牵来。乌兰在前带路,长宁在后面与谢燕鸿小声解释:“乌兰家是羌人,与们家在关外比邻而居,不知为何到这里来落脚。待会儿到安全处,再听她细细说来。”
看来关外也不太平,长宁不由得担心起外公和阿羊,面色凝重。谢燕鸿心也是沉,手轻轻地握在长宁垂在身侧手上,长宁反手捏捏他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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