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不要急,要等他们走到河中”
守卒立刻调整床弩所指方向。
长宁说:“到——”
话音刚落,他便松弓弦,燃着火箭下射出,恍如流星,那点光在雪中仍旧清晰可见。随后,数名弓箭手也点燃火箭,循着长宁方向,万箭齐发,千万点闪烁亮光飞射而去。
秦寒州大喊声,守卒抡起大锤,“砰砰”几声巨响,数十支巨箭破空而去。
秦寒州拳捶在城墙上,咬牙切齿地说道:“总算来!”
谢燕鸿读过很多兵书,但读得再多也不过是纸上谈兵,这是他第次,真真正正地站在战场上。他与长宁都穿上铠甲,谢燕鸿穿上后觉得极不自在,他没穿过。在营房模糊不清铜镜前照照,他觉得自己仿佛是穿上大人衣服小孩。
长宁也不适合铠甲,铜盔上沿直压他凸起眉骨,投下片阴影,让他显得阴沉凶恶。谢燕鸿看着不顺眼,伸长手把他铜盔往上抬抬,让他眉眼清晰地露出来,这才罢休。
雪天,视线仍旧不清晰。
城头上架好床弩,弩臂上安有三张弩弓,需要数人合力,摇转绞车,发射时,要以大锤猛击扳机,是守城利器。狄人养得好马,擅骑射,骑兵灵活,床弩追之不及,所以之前无计可施,但今日不同。
外,那如果如果长宁外公就是独孤信那长宁父母
谢燕鸿越想就越是心惊,看向长宁。
光从长宁面相上看,他胡人血统极为明显——瞳色浅,高鼻深目,微微卷曲头发,但他又不似真正胡人。
“独孤”非汉姓,独孤信要是胡人,要也有胡人血统。这样说来,长宁身世就大有来头。
若是长宁与独孤信有关系,那便是与前朝有关系。谢家为什会收留他们?两家又怎会有双鱼玉佩作为信物?自己母亲为什会说对不起长宁呢?
秦寒州特意安排些人在关门外,假意修筑城墙。
狄人仿佛天降神兵,自雪雾中出现,吓得关门外守卒慌乱丢下修墙工具,奔回城内。见状,狄人大受鼓舞,将领挥刀指向关城,大喝声,众骑兵驱马向前,横渡拒马河。
城楼上,每张床弩都已经安好箭,弩弦紧绷,触即发。
长宁目力最强,他立在城头上,手上拿着弓箭,弓还未拉开,箭不是寻常箭,箭头上裹有厚厚团浸透油棉絮。长宁将箭搭在弓上,箭头凑近城头火把,点着箭,凝神静气,箭头朝向茫茫大雪中拒马河,拉开弓弦——
谢燕鸿紧张地顺着他箭头所指地方看出去,但什也看不清。
千头万绪好似麻绳缠绕,越缠越紧,摸不着头绪。
见谢燕鸿直盯着自己不说话,长宁神色缓和,皱起眉,歪歪头,问:“怎?”
谢燕鸿忙说:“没什。”
好奇也没用,长宁自个儿点也记不得。
正在此时,出外侦查斥候抓着令旗飞奔上城楼,朝秦寒州喊道:“报!副使!狄人开始点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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