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勒马回身,他脸上尽是鲜血,猩红吓人,更显得没有染血地方异常苍白。他身子晃晃,甩甩头,眉头紧皱,仿佛忍受着极大痛苦,但他声音依旧平稳冰冷。
他说道:“送你安全到魏州,已践诺。”
谢燕鸿愣住,如遭雷击,定定地立在雪里。
长宁骑在马上,脸上尽是血污,连头发都被血粘成绺绺,他那双琥珀色眼睛依旧如古井深潭,冷而深,像在看人,又不是真正看进眼里。谢燕鸿又想起第次在桃花洞彩楼上见到他,他问自己:“你就是谢燕鸿?”
说完这句,长宁便转身驱马向前。
!拿下!”
近十人策马上前,还有两骑守在王谙身边,拈弓搭箭。谢燕鸿看,回过神来,连忙扔掉手上刀,从倒地具尸体身上,解下弓箭。拿刀砍杀并不是他长项,但他弓箭娴熟,多年打马球练出来准头,此时总算有用武之地。
就在谢燕鸿拈弓搭箭之时,长宁又挥刀斩下两骑。他虽悍勇,但却防不住弓箭,王谙身边其中个弓箭手,将箭射中他大腿。见状,谢燕鸿连忙射出第箭,擦过弓箭手脸。他再搭箭,两脚开立,沉肩凝神,第二箭便将弓箭手射下马,第三箭射中另个弓箭手肩膀。
王谙勒马后退,气急败坏地喊道:“先撤!”
谢燕鸿再搭箭,对准他,弦如满月,只要松手,箭必中。但他想到信纸上留下泪痕,又想起他住那个小院里素净装饰,还有晚饭时桌素菜,牙关咬紧又松开,如此几回,终究是松弦,放下弓箭。
谢燕鸿回过神来,急匆匆地往前跑,裘袍太厚重,他解开袍带,任那厚重裘袍落在雪地上,他追着长宁和马,喊道:“别走!等等,不要——”
不要留下个人。
他是想这说,却摔倒,趴在雪地里。他又飞快地爬起来,顾不上拍拍身上雪,又赶紧往前跑去,距离却越拉越远。阵阵愤怒、悲伤、惶恐、失望翻涌着顶上来,让他红眼眶。他从怀里摸出自己那半鱼形玉佩,朝长宁背影狠狠地扔去。
玉佩落在雪上,
王谙带着剩下几人,疾驰回城,只留下地尸首,鲜血凝成冰晶。雪变小,再过个时辰,天也要亮。再过会儿,多于方才十倍追兵将会追来。
谢燕鸿想要把失去主人那匹马牵来,谁知道那匹漂亮黑马被箭射中前腿,瘸拐。他便说道:“看来咱们还是得共乘骑”
长宁浑身是血——都是别人血,他手握着刀,刀刃在地上拖着,另手将射到大腿上箭折断,只留下箭簇在肉里,翻身骑上青骢马。
谢燕鸿撒开牵着黑马手,往他那边快走几步,说道:“等等!”
长宁就像没听见似,重新用布条圈圈绕过刀刃绑好,背在身后,双腿夹马腹,马儿便往前跑。谢燕鸿急,踩着雪,深脚浅脚地往前赶,喊道:“你别走!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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