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挨得极近,呼吸相闻,长宁闻到谢燕鸿嘴巴里甜味。他感觉到自己心头有些发痒,就像伤口结痂时那种痒,又像抚摸初生羊羔,绒毛拂过皮肤时那样。这样陌生又熟悉感觉,让他觉得阵心慌,仿佛走在黑夜里悬崖边上,他感觉到脑袋有点疼——自从离开汴京后就没疼过。
偏偏这个时候,谢燕鸿还在喋喋不休,声音轻轻:“都给啊?你不吃吗?”
长宁盯着他张合两瓣嘴唇,觉得烦人得很。
谢燕鸿絮絮叨叨地小声嘟哝着,只因他自己也不自在得很,手腕被扼住那圈,似要燥热得着火,抽又抽不回来,动也动不得。突然,长宁脸向他靠近,他嘴唇碰上另外两瓣柔软干燥唇。
这下长宁如愿
怎还有?谢燕鸿不可置信地瞪大眼。
谢燕鸿缩在被子里,将糖纸展开。糖本来是融,但因最近天气冷,又硬回去,与米纸紧紧粘在起,已经不成形状。谢燕鸿展开糖纸,用牙将糖粒从米纸上撕扯下来,用舌尖顶到腮帮子里。
“你还有吧?”谢燕鸿小声问道。
长宁眼睛半合着,懒洋洋地应道:“没有。”
谢燕鸿不信他,每次都说没有,等到不知什时候,又能随手摸出粒来。谢燕鸿干脆伸手在长宁胸前衣襟处翻找起来,看看他到底把糖藏在哪里。
子往下扯扯,挪动着往长宁那边靠靠,又问道:“你什时候离开魏州?”
又过好会儿,就在谢燕鸿以为他睡着时候,他才说道:“等你见到外祖父。”
谢燕鸿闷闷地应道:“哦。”
他又问:“那你”
才起话头,长宁干脆抽出手来,盖在他脸上,意思很明白,就是“闭嘴”。谢燕鸿发现长宁手大得很,能把他整张脸盖住,干燥温热。被大手盖着,谢燕鸿安静地呆会儿,眨巴眨巴眼睛,眼睫像小扇子,扇在长宁手指内侧。
长宁见他在自己胸膛上摸来摸去,把扼住他手腕。
就在这个时候,通铺上,睡在长宁另头人响亮地打个呼噜又戛然而止,骂骂咧咧地翻个身。谢燕鸿吓得动不动,任长宁扼住他腕,他手还贴在长宁胸膛上,隔着衣衫,能感受到心“砰砰”跳动敲击掌心。
他们俩都没动,本就面对面睡得近,谢燕鸿感觉到长宁鼻息下下拂过他额发。他尝试着往回抽手,没抽动,桂花糖在他嘴巴里点点融化,有些变味甜在嘴里漫溢。
谢燕鸿抬起头,发现长宁也在看他。
“真没有吗?”谢燕鸿问道。
长宁猛地将手拿走,睁开眼,看着谢燕鸿。
谢燕鸿眨眨眼,小声问道:“怎?”
“你睡不睡?”
谢燕鸿垂下眼,不好意思地说道:“你睡吧,不动睡不着”
长宁低低地叹口气,从被子中抽出手来,从怀中窸窸窣窣地摸出什。谢燕鸿看,近在咫尺、捏在长宁指尖上,竟又是小颗桂花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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