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考《东京梦华录》。这篇文关于京师风俗人情描写大多参考这本书。
更三休,明天休息~
定远侯谢家自然是宴席座上宾,只是谢韬腿上有昔年征战时留下旧伤,春雨绵绵日子里,他总是不愿意动弹。王氏身体不好,向来深居简出,长嫂章氏在家照料公婆,定远侯家只有谢燕鸿与兄长谢月鹭伴驾。
谢燕鸿骑着披挂红缨锦辔骏马,与颜澄并驾,孙晔庭落后些,他们旁边簇拥着不少王公子弟、禁军儿郎。御街两旁沿路都放着朱红色木杈子,隔开行人,然而车马如龙,不能放缰奔驰,大家都只勒紧缰绳,缓缓前行。
离谢燕鸿不远处,长宁仍旧骑马跟着。
他显然是骑惯马,身布衫短打,腰背直挺,放松缰绳,任马儿慢悠悠地走。他面上没有表情,仿佛满目繁华都无法动他心弦。谢燕鸿只不过匆匆瞥,他依旧敏感地捕捉到视线,四目相对时,他双眸好似古井深潭,谢燕鸿目光投进去,连个水花都没有。
御街两旁,有人抛出鲜花。
他又阵风地走。
隔日,颜澄又来,安靖伯孙家小四也起来瞧他。孙晔庭是家里唯个男丁,前头三个都是姐姐,养得他性子温和。同样都是伯爵人家,孙家却不及颜家,颜家是尚公主,颜澄亲娘是圣人小妹妹,孙晔庭自然就不如颜澄张扬外向。
但他们三个是打小块儿长大。
孙晔庭也安慰他:“圣人向来喜欢你,驾幸那日定要你陪席。”
见谢燕鸿还是不甚开怀,似是若有所思,他又安慰道:“你哥哥最近差事办得好,得圣人不少夸奖,你父亲高兴估计早就消气。”
季春时节,万花烂漫,还带着露珠芍药花往俊俏儿郎身上扔。
谢燕鸿俊秀,颜澄张扬,被砸得不少花。孙晔庭也接得朵粉白芍药,局促得脸都红,颜澄朗声大笑,调转马头回去抢孙晔庭手上花,抛给别人,几番抛传,花瓣飘飞,暖香浮动。
花最后落到谢燕鸿手里,他便又将花扔回孙晔庭怀里,孙晔庭也不好意思把花簪在头上,只别在马头。
他们几人闹得这通,少不得又让道路拥塞起来,谢月鹭是文官,并不骑马,撩起车帘,遥遥盯谢燕鸿眼,谢燕鸿朝他挤挤眼,将支嫩黄色棣棠花别在衣襟上,老老实实驱马并入队伍里。
作者有话说:
听到这里,谢燕鸿倒抬头看他眼。
孙晔庭不似颜澄,被家里安排差事,圣人夸谁他又怎知道呢?孙晔庭自觉失言,补句:“听别人说。”
谁嘴里能传出天子之言呢?
谢燕鸿本还想问,但见孙晔庭撇开头不愿说样子,他也就不问。
到三月二十那日,圣驾浩浩荡荡地从宣德门出,沿着御街,往城外金明池而去。禁军高举仪仗,重重护卫。王公臣僚各自骑马驾车紧随其后,城中百姓皆夹道观看,锦绣满目,御香拂路,骏马争驰,香车辘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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