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蘅沉默。
他从家里出来时候,是逃出来,他买大巴车票,那种可以躺着过夜大巴,车上股难闻臭鸡蛋味儿,外头还下着雨,公路两旁树木楼房都在夜色中影影绰绰,车窗上落满雨痕,
还不等陈昂说什,徐蘅又把房门关上,刚才话里好像有些鼻音,不知道是感冒还没好缘故,还是打电话哭。
陈昂心里猫抓似难受,但还是拿起徐蘅放在桌上钥匙下楼去取外卖。
徐蘅手里攥着手机,坐在床上,听见陈昂开关门声音,才重重地吸下鼻子,抬手擦擦眼角。
自从他工作稳定之后,他固定两个月次,给爸妈打钱,虽然每次钱不算很多,卡里打钱也已经累计好几万,但分也没被动过。往常他爸妈也并不会打电话过来,今天却突然打来,徐蘅先是开心,然后是紧张。
他以为与爸妈长年冷战终于迎来冰消雪融天,小心翼翼地接起电话。
陈昂还想逗逗他,没想到徐蘅手机突然响,徐蘅看眼,脸色都变,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去接个电话,待会儿外卖过来你拿下。”
陈昂点点头,看着徐蘅拿着手机进卧室,还小心地把门关上。他靠在沙发上玩手机,家里安安静静,徐蘅收起他书时候很着急,抽屉缝里夹页纸,陈昂帮他拉开抽屉放好,正好看见徐蘅书上认认真真地用荧光笔做过记号,跟小学生上学似。
也不知道是谁电话,脸色都紧张起来。
陈昂发现自己对徐蘅越来越好奇。他以前也来往过些炮友,床上水乳交融,床下两不相干,没有好奇心就不会越界,旦有好奇心,渐渐探究下去,就会贪得无厌。刚才何岸劝他及时止损时候,他半生气半心虚。
何岸也并不是徐蘅什人,却假惺惺得仿佛他多有资格评判自己似。但陈昂又切切实实地不是与徐蘅谈恋爱,炮友炮友,说到底不就是解决需求,玩玩而已吗?
“喂——”
“徐蘅啊,你改过来吗?”
是他妈声音,带着些熟悉家乡口音,但听上去老些,徐蘅心里期待被浇得凉透,他嘴巴张张,喉咙发紧,差点说不出话来。
“妈,……错才要改,没错,不用改。”
“怎叫没错,男人喜欢男人能叫正常嘛,那是变态!还有你弄那个什,化妆,男人能弄这个吗,不男不女,你听妈句劝,你要改过来,只要改过来,你爸就不生气……”
——酒吧里啊,他估计是第次去,傻乎乎,就跟他聊上。
想起何岸说,陈昂心里痒痒,想看傻乎乎徐蘅。但又恨不得立马出现在那时那地,把何岸胡给截,把傻乎乎徐蘅揣兜里带走。
徐蘅不知道在房间里说什,声音隐隐约约却听不真切。
“外卖来,你去取下好吗,钥匙在桌上……”徐蘅打开房门说句。
陈昂:“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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