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旧情人这里碰壁,剧组里也不顺心。陈忻明明已经杀青,但导演给他戏份加又加。这加下去都要变成双男主,付行云刻薄地想到。
“你那天借给手帕”
闻逝川打断道:“不用还,扔吧。”
他头发还没去理,风吹过有些乱。大半个月来紧赶慢赶地拍完剩下内容,披星戴月,熬得全剧组人都要升仙,头发早就顾不上。他嘴巴里叼着烟,随手抓起头发,从兜里掏橡皮筋要扎起来,不知怎,撑开皮筋时候手下失轻重,塑料皮筋“啪”下绷断。
付行云手揣在兜里,紧紧捏着那块手帕,只觉得自己自讨没趣。正要回头走时候,觉得脸颊上突然下刺痛,他“嘶”地倒抽口气。
闻逝川手上断掉皮筋弹到他脸上。
付行云住这个酒店是影视城里最大,好几栋呈环形,围着中间小花园。小花园里有些灌木,几棵树,几张石凳,很简陋潦草。毕竟来这里明星艺人都来去匆匆,所有人在资本运作下高速运转,花园弄得再漂亮也是徒劳。
果不其然,闻逝川正坐在石凳上,两腿伸长,双手后撑着石凳边沿,抬着头打哈欠。阳光被枝叶筛碎,落在他眼皮上。他好像很困,没睡够样子,眼下发青,下巴有胡茬,懒懒洋洋,像晒太阳大猫。
付行云说:“咦,这巧?”
闻逝川停顿好几秒才回过头来,看付行云眼,收回脚,掏出烟盒抖出根烟,叼在嘴里,用烟堵住嘴,言不发。
付行云时间有些尴尬,只是对话已经开头,骑虎难下。
付行云天不怕地不怕就怕疼。他抬手摸摸脸上,闻逝川站起来,眉头微皱,付行云自己看不到,但闻逝川看到,他白皙脸上有道突兀红痕。
闻逝川抬起手,像是要碰他脸。付行云条件反射地下拍开他手,清脆“啪”声,时间流动空气都凝固起来。
“抱歉。”闻逝川沉声说。
付行云将瞬间慌乱和刺痛都藏起来,重新戴上墨镜,冷冷地丢下句“没关系”,转身走。
事不顺,事事不顺。
他摘下墨镜,随手挂在衬衫领口上,笑着说:“你片子拍完?这有空?”
闻逝川悠悠地吐口烟,在付行云心目中,他是落魄不得志,但就现在看来,他那被烟雾模糊脸上,有疲惫和困倦,但没有那种失意人常有寥落,反而是光华内敛,锐意不减。
他漫不经心地盯着付行云,反问:“你呢?大明星。”
“大明星”三个字,平淡得让人听不出讽意,但付行云就是平白觉得硌耳朵,特别是最近他正着急于资源流失问题,明明闻逝川根本不知道,但他就是讨厌他那双深沉眼睛,好像能看透切。
付行云突然就觉得乏味,觉得这场“多年后重遇落魄旧情人,高抬贵手施恩不望报”戏码压根没有给他带来快乐,他只觉得没意思,舌根发苦,喉咙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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