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卖员走后，方驰拎着餐盒走进餐厅，林晓将手里
玻璃杯放在茶几上，站起身来，挪着步子，自己走
过去。
屋外依旧雨声不绝，这样倾盆之势仿佛没有停歇趋势，餐厅里开
盏暖色灯光小吊灯，灯影之下，是两个相对而坐却面无表情，期间毫无交流人。
这餐吃得沉默而压抑，吃到半，方驰放在手边手机响，他起身离座，踱到旁去接电话。
林晓握着餐筷，明显松口气。
不多时，方驰挂电话折返，站在餐桌边，似乎有点不确定地犹豫，“远哥打电话来，有点工作上事，
可能需要出门趟。”
方驰皱下眉，又重复遍：“说，你要回家吗？可以直接送你回去。”
林晓嘴角勾起个不太明显弧度，不像是笑痕，更像是哀恸到极致之时，哭笑皆不成样表情，“不用，昨晚说理疗还没做，先回你家吧，等做完，再走。”
“行。”方驰答应干净利落，打转向灯，冲着自己住所方向驶去。
车子路驶入地下车库，两人进门时，身上倒是点雨丝都没有沾到。
方驰倒两杯温水，杯交到林晓手里，自己灌下另杯后，放下杯子，往沙发上坐，拿出手机问他：“吃什
，点外卖。”
己挽留最后丝颜面吧。
他可以是CALM方驰，可以是他老板，甚至更亲昵些话，可以是与他感情甚笃驰哥。
但似乎……这些称谓放在别人身上样可有可无。
落花失红流水成空，他终究没能成为他独无二。
谁也不怨，是他自己没那个福气。
林晓放下筷子，随着他站起来，说：“没关系，理疗可以等你回来再做。”
“不是说这个。”方驰烦道：“要不今天就算吧，不想你白等，先送你回去？”
林晓愣，下意识说道：“不走！”
方驰察不可闻地蹙下眉。
不知是不是冻，即便喝温水，林晓脸色和唇色依旧雪白，没有丝红润转圜迹象，他将玻璃杯捧在手心，轻声说：“都行，方便点吧。”
早吃完就能早做理疗。
做完理疗，就能快点安心地滚蛋。
不是不想面对你，是无法面对此时卑劣不堪自己。
方驰点附近家私房菜外卖，送餐很快。
方驰深吸口气，重新启动车子，此时居然还能压抑着心中快要漫过口鼻窒息酸涩，调笑着宽慰林晓：“放松点小林师傅，是通关失败，你搞得这紧张干什？”
对你来说，不应该是某种无形解脱？
车子重新汇入雨中世界，两个人相坐无言，谁都没有再开口说句话。
走到半路，方驰忽然想起来，眼下这种情形，再把人往家里带似乎就不太合适，于是问林晓：“要送你回按摩店吗？”
林晓双肩无声巨震，整个人像是从失重深渊中被人骤然托起，好半天没有反应，过会儿，他才迷惘困顿地问道：“你说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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