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并没有。
傅丞说句“可以”,然后继续他创作。
宁子归辗转反侧,想起当初他们关系也是这开始。那天冷得牙关打颤,宁子归在众人哄劝下喝好多酒,头脑发胀,眼前模糊,看谁都多层柔光滤镜,那就更别说看傅丞。傅丞本就是个等美男,在宁子归醺醺然眼波里,更显得像谪仙下凡,每寸肌肤都是神圣光泽。宁子归揪住傅丞衣袖,努力地睁着眼,嘴里虽然含糊,但又足够清晰,让人听得
不住回过头来,轻轻看宁子归眼。平日话,宁子归都不敢和傅丞对视,现在倒是大起胆来,迎视傅丞目光,径自走向傅丞工作位边上,装作漫不经心地翻看傅丞作品集,然后发出不伦不类嗤笑声。
傅丞皱眉:“嗯?”宁子归将那本册子丢在桌子上,故作不忿地说:“如果不是你捐图书馆,以这样作品,真能进A院吗?”傅丞有些惊讶于宁子归嘴里竟然能说出这样话,可傅丞还是很冷静地说:“捐是足球场。”
宁子归尽力想和傅丞吵架,可总这样,谁都无法和傅丞吵起来。宁子归倒是被自己气笑,说:“是,是,你喜欢捐什就捐什!可就是因为你这样人,害多少有才能却没钱人白白错过宝贵名额!”宁子归将愤怒全写在面上,可对于傅丞情绪确实完全读取失败。傅丞眼里总似蒙着远山岚雾,迷离、醉人,里头感情却不甚清晰。傅丞打量宁子归下,说:“嗯,有才能却没钱人……是指你本人吗?”宁子归脸红下,但顶着怒气说:“是!”傅丞点点头,继续埋首他创作。宁子归只觉拳打在棉花上,无力感油然而生:“你倒是很平静啊!”傅丞重新抬起头:“你能直接说你想做什吗?”
宁子归心下揪住,颤抖着嘴唇,半天才说:“想和你分手。”
傅丞怔怔,难得见才思敏捷他出现这样反应缓慢模样,宁子归贪婪地用目光描摹傅丞脸上如此难得见表情。而这个表情也算得上稍纵即逝,傅丞很快恢复贯平静:“可以。”
可以。
两个字,简单又直接。
原来终结段亲密、深刻关系,是如此轻易。大概因为,这点亲密仅限于偶尔肢体接触,那点深刻,也仅存在于宁子归自认知里。对于傅丞这样天然招蜂引蝶高富帅而言,恐怕只是段蜻蜓点水游戏,也并未花几多心思。
任谁都能察觉出宁子归这次分手提出得突兀,理由也牵强至极,但凡跟他熟悉人,都知道他不会随便对人口出恶言。并且以傅丞才华,考进A院是易如反掌,为学校修足球场也不过是锦上添花,哪里就成黑箱操作铁证?
宁子归无端找茬,说要分手。大概是他心里有点希冀傅丞问他句为什。虽然这句“为什”不能改变既定现实,但起码能让宁子归得到点慰藉,相信傅丞还是有点在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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