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当时你电话占线。然后们就开始聊起来。这位记者好像很喜欢你样子,当时也没有起疑心。你知道,会给他上司写信!要去申请解释权!”
“可怜爸爸,这篇文章里信息都是确实存在。而且,这是角度问题。从法律上来说,解释权是另外回事。算,相信,别管。”
他差点儿就脱口而出:“你已经够添乱。”但还是忍住。不过父亲也许还是听到。
“这件事应该给你添不少麻烦吧?”他松口说道,然后沉默。
卡米尔微微笑下,想转换话题。
他们在脸颊上快速地贴下,卡米尔闻到勃艮第牛肉味道。
“买份勃艮第红酒烧牛肉。”
这就是他父亲,善于重复显而易见事实。
他们面对面地坐在扶手椅上,喝点开胃酒。卡米尔总是坐在同个地方,他把果汁杯放在茶几上,双手交叉,然后问道:“所以,你最近过得好吗?”
“所以,”卡米尔问道,“你最近又过得好吗?”
足够充分。”
在各自上车之前,两人站在人行道边上看着市郊阴森景色。路易手机响起来。
“是马勒瓦尔打来,”他挂掉电话后说道,“朗博特在两个星期前得到假释。”
“必须速战速决。如果有可能,现在就要行动。”
“来负责吧。”路易边说边拨起电话。
“所以,你还在期待着抱孙子吗?希望——”
“既然你坚持要惹你父亲生气——”
“这可不是说,是做超声波医生
走进房间,他就看到份折好《晨报》摆在父亲扶手椅旁地上。
“你知道,卡米尔,”父亲指着报纸说道,“对这事儿感到很抱歉。”
“算。”
“他没打招呼,就这突然闯进来。马上就给你打电话,你知道——”
“猜到,爸爸,算,这不重要。”
7
德拉其大街十六号,没有电梯四楼。再过几年,当死神开始在房子里游荡时,父亲要怎办呢?卡米尔时常想到这个问题,但又马上把这个想法赶走,他总是心怀不切实际幻想,希望这样状况永远不会发生。
楼道里弥漫着地板蜡味道。父亲在药房里过辈子,身上永远散发着药品味道,母亲则总是身松脂油和亚麻油味道。卡米尔父母都是有味道人。
他感到疲惫不堪,忧伤同时袭来。有什要跟父亲说呢?父亲就像最后道护身符,们从来不知他能派上什用场,除看着他好好地活着,把他留在身边不远地方,就只剩下跟他说说话吗?
自从母亲过世以后,父亲就卖掉他们公寓,继而在第七区巴士底狱广场附近安顿下来。从此他便存心过上种低调现代鳏夫生活,微妙地把孤独和秩序井然融合在起。他们像往常样,笨拙地行贴面礼。这是因为,不同于其他人情况,父亲身形依然比他高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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