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在这儿就很丢人,关键是尸斑好丑啊。”
于是他强迫自己思考。
枕头里那股香味儿是他到这个宿舍就有。
如果这些令人窒息
他翻出来把剪刀,爬到床上,剪刀剪开枕头。
枕芯里东西露出来。
那个枕头里塞满满包包防腐剂!
……防腐剂??沈怜懵懵地摸摸脸。
还有件事,个最重要“为什”──为什人死还能思考呢?
他猛地抬头,和瘦子视线对上。
瘦子眼睛里满是恶意和揶揄,他看到沈怜抬头,对沈怜扯开嘴角,露出八颗牙齿。
沈怜摸摸自己脚面,皮肤有点松弛。
紫红色、云雾状──尸斑。
切细节在沈怜脑中重新播放,他心念急转,脱口而出:“死?对啊……死啊。”
他还没有完全从那种似真似幻状态中脱离,出满身汗。
有那瞬间,他被张婉娘最后那个笑容迷惑,那是种……怕逐飞云归去而断行踪恐慌感。
然后他又觉得自己多想,那个女人皮囊贯会骗人。
他决定继续混日子。
校园生活中,个普普通通下午普通地过去。
事情吗?”
“也不全是呀,还想告诉你,你可以慢慢浪。”
“解。”
“放心吧,随便浪,浪不死。”
“浪死也行啊。”
追求死亡,就是为两眼黑,停止大脑运行啊。
如果死去后还能思考,那和痛苦活着没有任何区别──或许是有区别,死之后脑子钝些,让人想不到“自己已经死”这事实。
沈怜忧郁地坐在床边。
“尸斑好丑啊。”他想。
他坐着自闭会儿,然后洗脑自己,让自己打起精神。
为什刚开始时候,寝室四个人结成小团体,那个小团体里没有他;为什其他人起那早,从来没有叫过他;为什在12点时候,所有活人不管在哪里都会强制回到寝室,而他却依旧能躲在卫生间;为什瘦子当时发现他,却没有任何实质性行动;为什瘦子曾经疑惑地看着他;为什瘦子能和他友好和谐谈话……
因为他早就死啊!
“对呀,你早就死啊。”瘦子说。
“什时候死?”沈怜想。
那多细节,桩桩、件件被他漫不经心地忽略……为什枕头边那香?沈怜想。
沈怜打盆水,坐在床边泡脚。
他百无聊赖,漫不经心。
瘦子坐在对面上铺盯着他。
沈怜弯下腰看着脚盆,突然如遭雷击。
──他看到他脚面上,有紫红色云雾缭绕。
“您随意,您随意……走啊……”张婉娘露出抹笑。
那抹笑似雾中花,似风前雪,缥缈缱绻,柔和淡远。
沈怜有瞬间恍惚,然后他正色道:“回见。”
“有缘再见吧。”这女人留这句冷漠无情话,彻底消失。
沈怜猛地从床上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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