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子叹口气。为什这样个女人能当上指导员?简直匪夷所思。
“今天打电话来,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吃过饭后,妙子把母亲扶回榻上。母亲已经没法靠自己力气站起来走动,也难怪哥嫂不愿意让她住在家里,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可以把母亲送去那种大病房等死。不然亲情何在,天理何容?
妙子拨通植村家电话。今天是周六,植村也没出门。听是妙子,她立刻加快语速,问起万心教事。
“丸山典子那边查得怎样?就是那个被害者联盟头头。她在便当工厂上班对吧,你有没有找上门去抗议?”
妙子回答:“哪有那快,你昨天才跟提这事。”
“哎呀,这种事不能拖!”
堀部妙子把母亲带回租住公寓,在卧室铺床被褥,让老人安顿下来。但这来,她自己就没地方睡。于是她昨晚只能把脚伸进暖桌,随便对付下。这样日子恐怕要过上段时间,但妙子并不后悔。
要是昨天把母亲撂在那家医院不管,她肯定会内疚得整晚都睡不着。那间病房是如此昏暗,弥漫着大限将至人特有腐臭,走进去就让人立刻联想到“人活着要有尊严”。而且日光灯有半是关着,可能是医院想节约点经费吧。光是想起那幕光景,妙子就觉得胸闷。人都免不死,但母亲老老实实过辈子,妙子还是想让她在飘着花香房间咽下最后口气。死在那种病房,和孤零零死在自己家里空巢老人又有什两样?
第二天早上,妙子煮合[1]饭,做些豆腐味噌汤。她最近都去沙修会食堂蹭饭,已经好久没开过伙。
母亲弓着背,窝在暖桌边吃饭。“啊,真好吃……”她连连感叹,“是妈对不起你啊。”母亲也知道女儿过是什日子,隐约察觉到让妙子来照顾,会给她带来巨大负担。可妙子是眼下唯能依靠人。妙子也没有信心,不知道接下来日子该怎过,但她已打定主意,无论如何都要给母亲送终。为此,她甚至不惜与哥哥正面开战。
“妈,你是不是说膝盖疼?这跪着很难受吗?”妙子问道。
“你不是要跟起去吗?”
“?为什要去?”
“你昨天说呀,会找几个人来帮忙,你自己也要去。”
“还说过这话?”
“说过啊!”
“要是有矮点椅子就好……”
“好,这就去买。最好再备把轮椅,出门时候也方便。光用拐杖去不太远地方。”
“别买,轮椅多贵啊。”
“没事,在个叫‘沙修会’组织里,能找到人帮忙。只要开口,就定能借到轮椅。”
妙子不想在母亲面前说丧气话。沙修会是她如今唯靠山。她准备过会儿就给指导员植村打电话商量下。要是能带着母亲起住进沙修会道场,那就再好不过。现在道场里住着好几个老人,这不是什没法操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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