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老太婆，你这就打电话给
推掉！”
“那还是你自己打吧，怎
跟你向田
舅舅说都没用。”
史惠又听到
信彦母亲声音。
“你去打。吃完饭就过去，在后面看着你打。不给推掉，就捅死你，听清楚没有！”
信彦撂下电话，回到桌边，喘着粗气大口大口地扒饭。史惠唯恐他迁怒于自己，轻声说句“吃饱”，便慢慢钻进壁橱。
信彦顿时破口大骂，拿起听筒。
“干吗，什事……啊，舅舅又怎？”
后半句话音调低八度。他口中“舅舅”，应该就是昨天现身那位亲戚。
“你给推掉，谁要见啊……都说不见！谁要工作……来干什，谁要他多管闲事。”
看来舅舅准备再来
趟，劝信彦找份工作。
竟让人有几分安心。
信彦和他父母也是这自安慰吗？置身于悲惨境地时间久，人就会想方设法肯定现状。先设想最糟糕情况，然后告诉自己“现在这样还算好”。
“美琳，你有什想要东西吗？”信彦忽然提个问题。根据说话口气，史惠推测此时他处于“卢克模式”。思索片刻后，她喊声“卢克”，然后回答：“想换套衣服……”这个要求倒是真实。
“换衣服啊，这个有点难，总不能让去买吧。”
“没关系，会在这里乖乖等你回来。”
他今天是不是也要对母亲动粗？史惠只得暗暗祈祷千万别闹出人命，因为信彦被逼得走投无路是她眼下最害怕情况。
三十分钟后，信彦从主屋回来。在他离开这段时间，小屋音响直开着，所以史惠不知道他有没有“爆发”。眼看着信彦打开壁橱门，又解开她手铐。史惠心想，他大概是放自己出来，就主动钻出壁橱。
信彦垂头丧气，脸色苍白。“不妙啊……”他喃喃自语着咂嘴。之后往地上坐，长叹声。
“卢克，你怎？”史惠边观察他脸色边问。信彦怒道：“不是卢克！”吓得史惠连忙闭嘴。
“饶吧……为什要到屋里来？
“明天？开什玩笑，让他别来。”
史惠能依稀听见听筒那头传来声音。“你舅舅说，在二十五岁之前努力努力还来得及，否则就要在家里蹲辈子……”
信彦母亲声音是如此虚弱，史惠听着都揪心。
“烦死！他是从哪儿听来，多管闲事。他管那多干什？”
信彦勃然大怒，脸涨得通红。他每次爆发都是这样。
信彦愣下。“美琳，你没骗吧？”
史惠若无其事地说：“当然没骗你，外面都是敌人，跑出去干什呀。”但她心里已经是破罐子破摔。
信彦好像有点懵，低头沉思起来。他会继续保持“卢克”状态，还是变回“信彦”呢？史惠等许久，还是没等到他回答。
就在这时，内线电话响。
“有病啊！死老太婆……饭都没吃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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