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很阴郁。史惠无法判断他此刻是“卢克”还是“信彦”。
他就这样沉默许久,直到屋外传来舅舅把车开走响声,才发出野兽般低吼:“呜呜呜,呜呜呜……”
随即,他自言自语:“谁是家里蹲啊,胡扯……好歹还是敢出门好吗?居然把当精神病人看……本事大,只是你不知道而已。抓个女高中生回来,养在屋里呢!成天待在家里人干得这种事?可是该出手时就出手。”
史惠在旁听得后背发凉。信彦果然知道自己做什。他是明知故犯。
“死老太婆,看不弄死你!干吗要叫亲戚来,要是事情,bao露,全家人都要蹲大牢。你也是共犯,稍微动动脑子就知道。”
天交男朋友,也得把这件事告诉对方。人家真会相信,抓她人没有碰她根手指头吗?
那都是后话。更可怕是剩下高中生活。无论如何,她都不可能回到原先日子。只要她出现在走廊上,同学们就会闭上嘴,偷偷看她。等到她走开,大家则开始谈论:“她那几天到底是怎过呀……”
史惠全身发抖。就算能平安离开这个鬼地方,等待她也是无边地狱。她人生几乎被彻底毁掉。
其实她要是真心想逃,完全可以把壁橱门板踹破,这做机会有是。好比现在,只要使出吃奶力气拼命多踹几脚,就算门上有锁,也是能踹开。可她就是不采取行动,因为心里有恐惧,害怕得救后发生事。对她而言,,bao露在世人好奇眼光下,才是无法承受痛苦。
到底该怎办才好?干脆死算,百,还轻松点。
说到这儿,他好像把什东西摔在榻榻米上。碎片朝四面八方飞去。被摔坏东西大概是闹钟,因为史惠听见钟里铃铛发出“叮”声。
片刻后,信彦再次离开房间。“喂——”只听见他狂吼着朝主屋走去。史惠能听出他在铺着小石子地上唰唰地走。他肯定要对母亲动手。他气成这样,说不定会失手把人打死。
史惠在壁橱里拼命蜷起身子。五感变得迟钝,分辨不出自己到底是热还是冷。要是能变成动物,进入冬眠状态该多好。
史惠晕得更厉害,整个人失去平衡。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绝望深渊”?她觉得自己快疯。其实她最可能面临结局,就是在这里发疯,和信彦起活在空想世界中。
她明明难过得要死,眼泪却流不出来。心中仿佛有道高耸大坝,挡住她情绪,甚至阻止她自救。她已经控制不住自己。
二十多分钟后,信彦回来。他进屋后第件事,就是打开壁橱确认史惠还在。
“你还在呀,太好,你没背叛。”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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