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修会不是帮你在这辈子享福。要是满脑子想着怎样才能活得轻松,那你大概理解不沙修会教义
“这就不知道。”
“妈都没几天好活,可不忍心看她在八人间受苦。”
“那你直接打给哥,把这些话都跟他说吧。可不想再当传话筒。”
“也是……好吧。”
说到这儿,妹妹问道:“你工作还顺利吧?”
“那哥呢?”
“就‘哦’声,真气人。”
“哼,他也不是头回贪钱。”
“刚才哥打电话给,问‘妙子要什时候才给’。”
“不会吧,他居然跟你说这个?”
跟他起笑。双方卸下心防,还交换手机号码。“加藤先生,您要是不来,可要打电话哦。”妙子狡黠笑,说出来话跟夜店女公关似。
这是妙子近几年来最欢欣雀跃时刻,连平日烦闷也在这刹那抛之脑后。
那晚,妙子泡完澡后看看自己镜中模样。皮肤暗淡无光,细纹分外显眼。这分明是张四十八岁脸。不过她觉得现在老,是因为脑子里还装着年轻时模样,难免会暗中对比。今天遇见那个叫加藤中年男人大概也是五十来岁。在那个年纪人看来,自己说不定还在人家“可以接受”范围内。没有伴侣关心寂寞,妙子早已忘得干二净。她自作主张划定界限,料定不可能再碰到有缘人。这都是“贫穷”在作怪。贫穷会让人变得愈发低三下四,不愿抛头露面。
她仔仔细细往脸上擦些乳液,用双手轻拍脸颊。光是多这步,她就觉得自己仿佛年轻两三岁。她又顺势梳梳头。要不找个时间去趟许久没去美发厅吧?不过她现在手头拮据,吃上顿没下顿,花不起那个钱。
就在这时,电话响。原来是妹妹治子打来。“姐,那十万块你有没有给啊?”妙子听就知道,妹妹那爽朗声音是装出来。她们母亲瘫痪,但住院需要花钱,长兄通过治子要求妙子出笔“慰问金”。治子刚才提到十万块就是指这件事。
“嗯,挺好呀。”妙子胡诌道。她也是有自尊心。
“还信着那个教呢?”
“‘还’是什意思!”
“对不起,对不起……要不也信吧,这样还能活得轻松点。”
妹妹长叹声。
妙子听到这儿就来气,胃里温度迅速上升。
“说,‘你干吗不自己打电话问!’他居然回句,‘你们都是女人,说话方便。’太卑鄙,自己不好意思问就让问。”
“妈哪天住院再给。那不是给她住院用钱吗?”
“你跟说这个有什用!”
“他从们这儿拿这多钱,总会给妈安排个单间吧?”
“还没呢,你给吗?”
“嗯,给。上周去妈那儿看看,顺便把钱带过去。”
“他们是怎说?”
“君江姐在旁向道歉,说‘真是对不起’……”
君江是妙子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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