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把车挪到女人开来那辆红色轻型车斜后方,将相机搁在膝头,做好随时偷拍准备。他并没有明确拍摄动机,只是想拍拍看。
在他们回来之前,友则无事可做,便观察起进出弹子球店人。他们大多穿着毫无品位衣服,看就是层次很低,收入也很微薄乡巴佬。这当然是友则偏见,但他并不觉得看低他们。反正梦野市压根就没有“富人”和“知识分子”。而且他很清楚,自己也是乡巴佬中员。
个化着浓妆半老徐娘踩着鞋跟细细高跟鞋走进店里,发出串响亮脚步声。那肯定是在美园镇小酒馆工作女公关,靠着从每个穷顾客那儿榨来两万日元维持生计。还有个看起来像飞特族年轻男人
然,白面包车开进栋形似粗劣花式蛋糕建筑。楼门口立着块招牌,上面写着“巴黎丽人”。友则放慢车速,坐在车里看着面包车穿过大块塑料门帘。
友则又是难受,又是焦躁,甚至有些莫名气短。前妻当年是不是也跟车里那个女人样,在工作日下午背着他跟其他男人幽会呢?
前妻纪子和曾经同事保持长达三年婚外恋关系。在此期间,她竟然还抽空生个孩子。东窗事发时,友则气得两眼发黑,大骂纪子。他从小到大都没跟人吵过架,但是在那刹那,他第次品尝到憎恨滋味。
纪子没有哭闹,只是客客气气地给他个毫无诚意道歉,然后就同意离婚。这也许是因为她意识到,再辩解也是徒劳。岁女儿优菜监护权归纪子。友则不是不爱自己骨肉,无奈前妻给他伤害实在太大。他担心等女儿越长越像前妻时,自己还能不能保持冷静。
想起痛苦往事,友则便脸颊发烫。他开着车,长叹声。
自那时起,他便心如死灰,再没有发自内心地笑过。不仅如此,在过往忽然来袭时,他还会被悲惨与不甘笼罩。
他又回到弹子球店停车场,怀着郁闷心情继续蹲守。半小时不到,低保人就和昨天样,骑着自行车悠然现身。只见这位声称自己“腰不好没法工作”前建筑工人抽着烟,优哉游哉地踩着踏板把车停进车棚后,就把手插进兜,大摇大摆地走进店里。
友则用数码相机拍下此人系列举动。调出拍好照片看,很好,脸也拍得很清楚。友则不禁冷笑声。他决定,明天就找上门去,让这个人写下退保申请。他要把这些证据摆在对方面前,当场停掉保费。这个人要是敢啰唆句,就用“全额返还之前领取低保”堵住他嘴。
友则下车买罐咖啡,在车里歇会儿。他还把车窗打开条缝,抽根烟。
蹲守目已经达到,但友则没有挪窝,因为他特别想等刚才跟踪那对狗男女回来。估计要不两个小时,他们就会回到这个停车场。工作日情人酒店直到傍晚都不会涨价,但家庭主妇和工薪族玩不到那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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