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碗时候,给刘水打电话。她老板,名画家,在纽约办展览,她同行。
起?问她。
刚起。
接电话醒?
嗯。
渔眼睛和筷子起往下撂,两条腿曲上来抱着,下巴拄着膝盖。经常喝酒。渔说。
酒量好吗?
反正没喝醉过。她抿着嘴,作云淡风轻状。
又变蠢货,心想。
吃完没有?敲着酒杯问她。
由此认出这是女儿,赖不掉。渔和样,满脸是星星,咬人眼睛。
推碗,给自己倒杯酒喝。渔问:能也喝点吗?
不能。你们不得二十吗?
家里和外面当然不样。渔不看,声音无动于衷地甜格儿,睫毛往下垂。
心生钦佩,可以呀陈小姐。也钦佩自己,这要是别爸爸肯定扛不住。紧接着起疑:别男人也扛不住吧。
往里指,她穿着皮靴噔噔走进去,砰地关门。
坐下抽三五根烟,然后做饭。天正式黑,拉开窗帘,走到她门外拳头敲两下:吃饭。
可不等。渔出来坐下时候已经吃差不多。她还是那身儿,靴子没脱,衣服没换。
你没洗个澡?问她。
她皱眉头,厌恶地看着。
怎样?
就那样吧。
那还挺好。她说。
对。心想,确实算挺好。
刘水这次远行时间很赶巧,渔来她走,省掉不少麻烦—渔和她麻烦,渔和麻烦,她和麻烦。发现最在意,是她和麻烦。
意地确认。
对啊。她不屑地回答。
真抱歉啊,看着车窗外头,露出笑意给人群赔礼,又是多亏,给世界添个小蠢货。
能不能住酒店?吁生硬又忐忑地问。
不能,你和住,没别人。自信地看着前方,找到丝为人父感觉。
那就是没起。
嗯。
那边儿冷不冷?
她笑起来:你管这个干什!姑娘到家吗?
到家。
吃完,都够难吃。看,已经会撒娇。
吃完滚蛋吧。没理她碴儿。
她从椅子上下来,晃晃荡荡往里走。
换鞋!把声音放得很重。
渔转身,晃晃荡荡去换。
男朋友多大?很随意地问。
渔咯咯咯地笑,真是头回看见,太好看。
你是不是觉得特别傻呀?渔问,脸上还没笑完。
真好看。
你可不傻。说。你怎可能傻,你是生。
得。心说。真他妈不该生女孩儿。
做大虾沙拉,煎芦笋,白米粥,牛肉面,萝卜汤。
渔拣着沙拉里菜叶吃。
还会用筷子啊?讽刺她。
四岁就会用。她眼角飞。
赶紧起
同学家呢?她继续问。
感到耐心在消失,女儿是个笨蛋。
谁家也不行。说。再说你同学还记得你吗?
哼。她又冷笑声,大概是讥讽意思:别以为人人都像你,众叛亲离。
进门她就杵在墙边,挑衅地盯着,意思是: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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