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发师回过头,终于看服务员眼。
“经理?”
“是,先生。”
理发师长长地呼口气。他把剃刀从伯爵喉咙旁拿开,伸手接过信,然后,在服务员身影消失在走廊里同时,他用剃刀刀刃把信封割开。
理发师展开字条,瞪着它足足看分钟。在那六十秒钟时间里,他定把字条内容看不下十遍,毕竟上面只有四个字:速来见!
鲍里斯在刷子上打足肥皂泡,开始在伯爵脸上长胡子地方涂起来。他又把剃刀在磨刀皮带上磨磨,然后往座椅这边倾下身,稳稳当当地在伯爵面颊右上方下下刮起来。刮完这边,他把刀刃在毛巾上揩拭干净,然后又朝伯爵面颊左上方弯下身,用同样敏捷动作迅速刮完。
照此速度,伯爵心里十分焦急,只要分半钟他就把所有活儿干完。
理发师用弯曲指关节抬起伯爵下巴。伯爵能清楚地感觉到金属刀刃触到他喉咙。就在这时,名新来酒店服务员出现在门口。
“对不起,先生。”
“有事吗?”理发师问道,他刀紧挨着伯爵颈部停下来。
“你好,阿尔卡季。”
“您好,罗斯托夫伯爵。能为您效劳吗?”
“如果不麻烦话,能不能借你文具用?”
“当然可以。”
伯爵站在前台,他在印有酒店名字便笺上写张便条——上面只有句话;然后用得体斜体字写好信封。见服务员领班正在旁忙别事,他便若无其事地快速穿过大堂,将便条悄悄搁在服务台桌子上。接着,他便朝楼下每周都要造访次理发店走去。
理发师又长长地呼出口气,然后盯着墙壁愣片刻。
“实在想不出来,”他自言自语道,然后又想分
“这里有张给你字条。”
“搁在凳子上。”
“可这是急事。”年轻人焦虑地说。
“急事?”
“是,先生。字条是经理写给你。”
雅罗斯拉夫·雅罗斯拉夫尔在大都会酒店理发店里表演他魔术般手艺已有多年。在此期间,曾经有许多人企图取而代之。最近次是位叫鲍里斯什什奥维奇家伙。虽然给人把头发剪短他还有两下子,可他不像雅罗斯拉夫,后者不仅是位艺术家,还极其健谈。事实上,鲍里斯干活时候言不发,效率极高,简直让人怀疑他是台机器。
“修?”他冲伯爵问道,显然不愿在主语、动词或者其他不必要语言成分上浪费点时间。
鉴于伯爵头发已越来越稀,再加上理发师这极其高效架势,修下估计也就十分钟。
“对,修,”伯爵说,“再顺便刮刮脸吧……”
理发师皱皱眉。毫无疑问,他身体里那个人在提醒他,几小时之前伯爵应该刚刚刮过次胡子;可他身体里那台机器被调得那精准,伯爵话刚出口,那“机器”就已经将手里剪刀放下,去拿抹剃须膏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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