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治医生——岗位四（11 / 16）

白天时候你别想在病房里见到卡罗教授，晚上时候你也绝对不能给他打电话——他身份尊贵，就算出天大事儿，也不能打扰他从事其他繁忙公务。所以今天晚上看到他出现在病房里时，只能设想，要他迷路，要是他直系血亲正准备生孩子。

正寻思着，他背后突然冒出个

在白天很难入睡？还想问问，所有人都是白天工作晚上睡觉，想在24小时内完全更改这个作息，到底有多容易？但最想问问题是：假如你们妻子在早上7点需要接受紧急剖腹产手术，你希望做手术主治医生头天晚上眯瞪过40分钟，还是希望他整晚没有闭过眼？

累到这种程度，产生种非常超现实感觉，几乎像是身处电脑游戏之中，你知道自己在场，又感觉自己好像不在场。估计自己现在迟钝程度和喝三品脱酒时差不多。不过，假如喝得酩酊大醉来上班，医院管理层肯定不乐意——他们希望自己员工只能是被累到麻木。

早上9点30分，终于值晚班离开医院。临走之前，花个小时写最后台剖腹产手术病例，当时太累，脑子片混乱，像参加初中会考西班牙语考试样胡乱拼凑着词句。假如回家开车路上睡着，不小心撞死家人，法庭会把上面这些经历作为缓刑依据吗？

2010年6月11日，星期五

出产前门诊时，告诉位病人她最好立刻戒烟。她奇怪地看着，好像刚刚说是“想操你猫”，或者“历德超市要关门大吉”。她不愿意去看戒烟门诊。又解释遍，说吸烟对于胎儿非常有害，但她好像满不在乎，还告诉她所有朋友怀孕时候都抽烟，也没见孩子有什事。

当时已经很累，心只想着赶快回家。看眼表：已经6点30分，门诊本来应该在个小时前结束，可她后面还有不少病人。下就烦。

“你要是怀孕时候也不肯戒烟话，那这世界上也没什东西能让你戒烟。最后你会死在和吸烟相关疾病上。”负气说出这席话时，似乎都能听到律师在法庭上向重复同样话语，于是赶快向她道歉。没想到是，她好像被威胁打动。她看着，好像生平第次把别人话听进心坎里，好像她马上就要站在椅子上大喊：“哦，船长！船长！”可惜她并没这做，假如真站上去，椅子可能也禁不住她分量。不过她向打听戒烟门诊事情，看来还是死亡威胁管用啊。

出门时候她跟开玩笑：“也许会试试海洛因！”大笑声，并没告诉她她说得没错，对没出生胎儿来说，海洛因比香烟安全多。

2010年6月14日，星期

卡罗教授是今天产房值班主任。表面上说是值班，实际上他起到作用，还不如用纸板剪成名人模型。说实话，名人模型都比他更能鼓舞士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