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仁背着药箱出门,进内医院,告个假,便身青衣小帽出去。他穿过两个小胡同,迅速地上顶绿呢轿子。
他上轿,轿夫便飞快地起轿在巷子里左拐右拐,进扇朱红漆门。
那扇门看上去不是如何气派,门口放扇紫檀架子大理石大插屏,然而转过插屏,才发现里头楼阁重重,雕廊曲长,庭院深广。两旁亭台楼阁皆是雕梁画栋,游廊上挂着各式精巧鸟笼,画眉、鹦鹉各式鸟雀应有尽有。
王守仁似乎驾轻就熟,他连穿过几道中门,到主人家后花园。
院中假山嵯峨、池水蜿蜒曲折,山上建个别致楼台水榭,山下则是方碧波水塘。
亦裕张着手,让人替他穿上黄袍,看着**半昏迷状态陆展亭,冷笑道:「展亭,你知道自己为何总是这塌糊涂,因为你总是学不会二件事。件就是恭顺,另件就是知道什不可为。」
他说着已经将加身绣金龙袍穿好,整人个显得精神奕奕、英姿飒爽。
他转头吩咐贴身太监,道:「小福子,等会儿叫个太医来给他瞧瞧。」
小福子连连点头,又小声问:「您看,是不是叫陆老太医?」
亦裕那双细白修长手指扣着领口,嘴里则淡淡地道:「就叫王守仁吧。」
王守仁拾阶而上,进水榭楼台。楼台中老者正同年轻人说话,老者正是陆傅峰,与他对面年轻人穿身白色简衫,腰上系条银白色宫绦,他面目同亦裕很有几分相似,只是亦裕偏于俊美,他则显得清雅。
「奴才给主子请安。」王守仁手撑地,单腿跪下给那年轻人行个礼。
陆傅峰似乎有些讶异,道:「王大人。」
年轻人笑道:「他原本是家生子奴才(注),后来见他人挺机灵也好学,就替他脱籍。他如今做官,还是改不这称呼,都说过他好几回。」他转头对王
王守仁是内医院里最不起眼个太医,不大爱说话也似乎不善交际,他既不像陆家父子那享有美誉,也不像陆展亭那恶名远播。他就像内医院摆设,不用时候你常常会忘他。
可是正因他有这些特点,反而让些人很容易想起他,特别是要做些难以启齿事情时。于是王守仁成宫中很特别个人,他掌握很多人秘密,他不开口说任何人,任何人也不愿轻易提起他。
小福子发现王守仁还是个谦逊人,他手搭在陆展亭脉搏上,细长眉纹丝不动,隔好阵才轻声道:「陆大人,您这是被昨个儿火呛着,有点热气,无甚大碍,给您开个调理方子。」
他坐回桌前,龙飞凤舞地写几笔,然后又回到陆展亭床前,道:「陆大人,这是给开方子,您看看有何不妥?」
陆展亭接过方子,扫两眼,又还给他。王守仁见他没有回音,便笑道:「陆大人,若是这个方子没有错处,那就照方抓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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