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上帝份上,你这是在干吗?”他喊道。
“清点下东西。”她回答得理直气壮,“很长时间没见过它们。下船以后直靠个包活着,已经烦透。午饭后望着窗外,”她指着外面空旷沙漠,表情变得生动起来,“突然觉得要是不能立刻见到几样文明东西,那就要死。
很奇怪,”波特露出苦笑,“不知道为什,自从发现护照丢,就觉得自己只剩下半条命。在这个地方,没有能证明自己身份东西,这实在令人沮丧,你知道吧。”
中尉伸手去拿酒瓶,波特把它挪开。“也许等做完迈萨德小调查,你就能恢复自己身份。”他笑道。如果这个美国人愿意信任自己,中尉很乐意为他开解片刻。
“你和夫人起来?”中尉问道。波特心不在焉地点点头。“这就对,”中尉在心里告诉自己,“他跟他老婆有问题。可怜家伙!”他突然想到,也许可以邀请这对夫妻去营地里观光。他喜欢向陌生人炫耀自己领地。不过当他打算说:“幸运是,太太现在在法国——”时候,中尉突然意识到波特不是法国人,带他去军营显然不太明智。
中尉还没考虑清楚,波特已经起身礼貌地告辞——确实有些突然,但你也不能指望他会在中尉床边待上整个下午。此外,他也答应撤回针对阿卜杜勒卡德尔指控。
沿着被太阳晒得滚烫公路走向布诺拉城墙时,波特直低着头,他能看到只有尘土和无数锋利石子儿。他没有抬头,因为他知道那片风景是多漠然。赋予生命意义需要消耗能量,现在他没这多力气。他知道外面是何等空旷,所有事物精华都已撤到那道地平线以外,就像被某种阴险莫测离心力甩出去。他不想面对那宛若实质天空,蓝得不像真,高悬在他头顶;也不想看到远方那纹理分明粉色山崖,伫立在岩石上金字塔形小镇,或是低处星星点点绿洲。它们在那里,它们本应取悦他眼睛,但他无力与它们建立联系,无论是让它们彼此相连,还是与他自己相连;他无法从任何超越视觉角度去感受这些事物。所以他不愿看到它们。
回到客栈后,他在充当办公室小房间前停下脚步,发现阿卜杜勒卡德尔正坐在阴暗角落里长沙发上,跟个戴着厚头巾人玩多米诺骨牌。“日安,先生,”波特说,“刚去机关撤回指控。”
“啊,亲爱中尉解决这事。”阿卜杜勒卡德尔咕哝着。
“是。”波特回答。但客栈主人丝毫不打算领他情,这依然让他觉得有些恼火。
“好,谢谢。”阿卜杜勒卡德尔没再抬头,波特上楼走进姬特房间。
他发现姬特叫人把她所有行李都送上来,现在她正在拆包。房间里凌乱极:鞋子成排地摊在床上,踏脚凳上铺着晚礼服,就像展示橱窗,床头柜上化妆品和香水摆得琳琅满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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