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道,“这个地方经历过多少个幸福时刻?”如果幸福真还存在,那也只能是在别处:在俯瞰小巷幽静房间中,猫儿在明亮巷子里啃着鱼头;在挂着苇帘阴暗咖啡馆里,哈希什烟雾混合着热茶氤氲薄荷芳香;在码头上,在盐沼边缘帐篷里(他没有理会脑海中玛妮娅那张沉静脸庞);在群山背后撒哈拉深处,在非洲广阔土地上。但就是不在这里,不在这个充满悲伤殖民地小房间里。在这里,与欧洲每次牵绊都不过是对幸福次玷污,再次清晰地证明隔离存在;在这间屋子里,祖国是那遥不可及。
他坐在酒吧里小口呷着热乎乎威士忌,听到走廊里传来脚步声。那个年轻英国人走进房间,径直在张小桌旁坐下来,连看都没看波特这边。波特看着他点杯利口酒,等到酒保回到吧台后面以后,他走到年轻人桌旁。“打扰,先生。”他说,“你会说法语吗?”“是,是。”年轻人有些惊讶地回答。“但你也会说英语吧?”波特立即追问。“会。”对方边回答,边放下杯子,紧盯着问话陌生人。波特觉得他反应夸张得有些做作。直觉告诉他,这时候最好说两句奉承话。“那你或许可以给些建议。”他继续严肃地说。
年轻人淡淡地笑笑。“如果你问题和非洲有关,那确实有资格说上几句。已经在这里转悠五年,真是个迷人地方。”
“没错,确很好。”
“你解这里?”年轻人看起来有些担心,他太想成为唯旅人。
“只解某些区域。”波特安抚他,“去过北边和西边不少地方,大约从黎波里到达喀尔带。”
“达喀尔是个肮脏洞窟。”
“但全世界很多地方都是那样。想问是兑换货币事情。你觉得哪个银行最好?用是美元。”
英国人笑。“你真是问对人。实际上是澳大利亚人,母亲和主要花都是美元。”接下来他向波特全面介绍非洲北部法国银行系统。他说话腔调像那种老派教授,波特觉得他表达自己方式装腔作势得令人厌恶。但与此同时,他闪烁不定眼神却完全抵消言语和声调矫揉造作,甚至让人开始怀疑这些话可信度。波特觉得这位年轻人跟自己说话方式像是在应付个疯子,仿佛这场对话主题正是根据现在场合精心选定,在有必要情况下可以无限制地扩展,直到病人最终冷静下来。
波特任由他继续高谈阔论,他话题已经脱离银行系统,开始转向个人经历。这片土地多姿多彩,显然,年轻人直想说就是这个。波特不置可否,只是不时发出两声礼貌赞叹,以便将他独白伪装成场对话。他解到这对母子主业是写旅行书籍,母亲自己拍摄照片充当书中插图,来到蒙巴萨以前,他们在印度住三年,年轻人有位哥哥就是在那里去世。五年间他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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