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个厚本子,从他记事认字开始,段家给他花每笔钱他都记下来,等以后工作赚钱,全都还回去。
辅修课下课早,季别拿书包,往高三教学楼晃荡,绕过操场,迎面碰上段逐和他同学。
段逐见季别就走过来,想替他拿书包,季别没让。
季别常跑去给段逐占座,段逐同学也和季别很熟,就打趣段逐说:“逐哥亲亲弟弟来,眼里没别人,竟然还要提包。”
“别别别,”季别听得个激灵,嫌弃地说,“可
朱隐低头偷看看手机,靠过来对季别说:“今晚上段原到处约人吃饭。”
“约到吗?”季别随口问。
朱隐摇摇头,道:“也就是他那几个狐朋狗友愿意去。”
季别耸耸肩,低头看课本,朱隐也看会儿,又问季别:“你上次不是说想从段家搬出来?”
“对,”季别拿支笔,边写单词边说,“想住校,段逐还没松口,不过等成年,别人也管不。”
着季别样子,也大约知道他不在家时候,段太太干什事儿。
段逐没再多问,但过几天,段先生突然回趟家,段太太哭场,季别学籍就转到新学校里去,和段原同级不同班。
新学校学生家里全都非富即贵,人却都不错。季别性格好人也有趣,在学校很受欢迎,段原排挤人那套在这儿突然失灵,所有人都绕着季别转,段原就更加憎恶季别。
两人不见面还好,碰到面段原必定挑事。
段逐安排辆车送季别,后来他交流回来,就和季别同车上学。
季别摸不准段逐“再说”是什意思,不过段逐也总不至于害他,或许还有什别安排,只是季别还猜不到罢。
“成年你也才高二吧,能干嘛。”朱隐说。
这时候,法语老师走过来,两人装模作样对起话来,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季别父亲去世后,有大笔赔偿金,半给他母亲拿走,还有半段先生给他买笔信托,到他十八岁就能拿。
季别打算到时候就从段家搬出来,本来成年也不该再住下去。他还打算去他爸老家看看,这些年在段家没有自由,不敢提什多余要求,很多想去地方,季别都没去过。
季别初中段逐高中那会儿,初中部比高中部晚上半小时学,季别每天都得起早半小时,他困时候随时随地能睡着,先开始是靠着窗打盹,后来就迷迷糊糊靠到段逐身上去。
段逐明明是很冷个人,却从没有推开过季别——或许是有,但季别睡着,也不清楚。
再到后来有几回,季别醒过来就趴在段逐腿上,段逐声不吭,手还搭在季别肩上,好像在防止季别掉下去,季别开始还会客气下,说不好意思,后来就直接往段逐腿上趴。
段逐对季别确实是好,季别分得清,段原嘴上占便宜骂他是狗,他也不大当回事儿。
法语老师在讲台上把要点讲遍,让下面学生自由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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