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午也许是他第
次心甘情愿搂住周扬。周扬自然地反搂他，仿佛这样
情景已经演习过千万遍。
周扬说：“你唱歌很好听，从前总唱给
听。可有时候很忙，会嫌你烦，会发火。”他叹气。
离尉问：“从前，你发火时也会打吗？”
“不。不肯听你唱歌，你就打。最喜欢抓背，象猫样。从不还手。”
离尉不可思议地摇头。
离尉陶醉地听着周扬反反复复唱着这两句，丝毫不觉得单调。丝满足笑意在唇角蔓延开去，他不在乎被周扬看见他满足，这个空当，没时间去揣测周扬恶劣和歹毒，没时间追究周扬曾经折磨他。
大海中常有被美人鱼歌声迷惑而迷失方向水手，离尉傻傻地想，如果周扬是美人鱼，他是否甘愿当名水手？
歌声忽然中断，打破
离尉胡思乱想梦。他茫然抬头，看见周扬足以令所有女人魂断神伤俊脸。周扬近在咫尺，脸上仍旧什
表情也没有，却似乎可以表达任何无法用言语表达感情。
他俯下身子，轻轻抚摸离尉额前被睡得乱糟糟短发。
“离，这歌是你教，只会这两句调子。不过其他歌词，记住。”他清清嗓子，笨拙地唱起来：“看见，看见，在记忆中，只有个你。”
调子哼起歌词。他微微扯着嘴角，带着点点不好意思开口：“听你唱过几次，记住。”清楚看见，周扬眸中惊喜掠而过，随即被失望代替。
仅仅为这眼神改变，离尉心脏不争气地猛跳起来。
周扬停歌声，将视线收回，重新转过脸。房间中失他温柔歌声，骤然显得局促沉闷。
离尉斜躺在沙发上，抿着唇，闷闷地问：“怎不唱？你唱歌……挺不错。”干涩嗓音中，藏真心惋惜。
远远看周扬侧脸，让人产生种错觉，那宛如具在风雨中经年累月却丝毫无损精美雕塑。硬朗曲线，在大师鬼斧神工下充盈着凡胎肉眼无法察觉温柔火焰。
周扬又说：“你这样四不象似跑回身边，恨不得掐死你
“看见，天空下，只有你，只有你。”
“没有忘记你，永不会忘记你。”
“爱，其实只有你，只有你。”
歌词连在起后，果然唱得频频走调，连开始唱得挺不错两句都无法保持水准。贯严肃周扬认真地唱着走调歌，这场景怪异得近乎可笑。
离尉忍不住呵呵笑起来，泪珠在他颤动肩膀时顺势滑下脸颊。没有任何时候，离尉比这刻更希望自己不曾失去记忆。
瞬间，离尉深深地后悔。他不该睁眼，周扬低头轻轻吟唱那刻如此动人，象烟火样转眼即逝。假如他不睁眼，也许这奇迹可以存在得更久些。
他懊恼地垂下眼，没说话兴致。
可忽然，房中空气微微震动，周扬又开始唱。
“天空下……只有你……只有你……”
“其实只有你……只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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