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左连忙道:“公子怕是混淆兼、体之别。兼君,则君之大敌为民;体君、则君之大敌仍旧还是各国诸侯。”
兼体之论,让刚刚经历失败公子朝忍不住笑起来,摇头道:“你呀,少看点墨家书吧。看多,真要是有利天下之心,到时候你定要痛苦。”
“杀,利天下,但却违背忠诚之义和多年情分。少看他们书,不是为使你愚昧忠诚,而是为让你不痛苦。”
车左行礼认可,公子朝道:“你要是自小
“求救于魏,他公子章就没求救于墨家?哦,墨家说利天下,那他公子章就是利天下?”
车左急忙道:“对公子并无别样心思,只是心中疑惑。”
公子朝洒脱至极,摆手道:“你看书太多。心思乱而已,不看那多书也就没有这些想法。何为家国?百家各有其言,你说国,不是说国。你问没错,说也没错。”
说罢,又叹口气道:“赵国路,在北方。在高柳、九原、云中。魏赵可以结盟,以此压楚、墨、秦。”
“赢,赶走墨家,全力向北,深入胡地,赵国仍可强盛。重贿魏人切,将来都能夺回来。”
“成不得事,成不得事啊。”
车左道:“天子……”
公子朝摆手道:“天子?他魏击真听天子?令从天子出,韩赵魏三族都是逆贼!不过是要点颜面,不得不退,弄出这笑话,反叫天下人耻笑。”
车左叹息道:“可惜武公没有提早处置公子章……”
听这话,公子朝正色道:“父亲已是赵侯,若不是公侯之子,又如何能染指侯位?给留下够多,是能力不足,不能成事,哪里还能不满?”
“他赢,魏赵弃盟,需要随时防备魏人,又如何能全力向北?墨家如墨,诸侯如碗,民众如水。魏赵换地,不过是换个碗,水还是那些水。墨家得地,如墨入水,再也弄不回来。”
“那堂兄为侯位,卖整个赵氏未来。罢罢罢……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说这些,仿佛在事后为自己开脱般。”
“墨家手段,能让赵人强盛,却不能让赵氏强盛。赵人强,赵氏亡,他不会懂。”
“民强,则君弱。民智开、则君侯亡。民求利、则君无利。民求权,则君无权。”
“君之敌,不是其余诸侯,而是天下民众。可叹天下诸侯,目光短浅,不知大敌究竟是谁。”
“丈夫处事兮,不怨如弃妇。事不成,死便是。生当七鼎食,死当七鼎烹,只不过能不死最好不要死。可真要不死不行时候,也断不能侮贵胄之质。”
车左闻言,躬身行礼后道:“公子若这说,有些话也不得不问。”
公子朝洒脱挥手道:“说。”
“公子求救于魏……那算不算是背叛赵国呢?”
公子朝大笑道:“赵为之赵,姓之私、人之家。叛是公子章赵国,反过来不是说公子章也背叛赵国?成者为侯、败者为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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