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孙璞上前来,冷声道:“人无非老幼贵贱,律法之前尽皆平等。”
“奚仲做车,却不是让车撞人,而是为利天下之巧。”
“你入城之前,城门守卫难道不曾说过车马通行之令?违令而罚,有何不对?你驾车疾驰,若冲撞他人,拦下又如何?”
“天帝赋人之权,当以康健而活为至大。”
“昔年箕子见象箸而怖,知天下不足也。今日见你这样人,丝毫不顾及无辜之人康健,所以可以知道你们在武城屠戮民众事总会发生!”
墨家终日谈义,又效巨桥发粟之事,恐怕也要珍惜名声,按说也定要大惊失色躬身而请教。
却不想他做足姿态,那墨者却无动于衷。
冷笑可加气势。
但若组织番语言,冷笑之后都已经等待别人大惊而问却无人回应时候,这气势便不免成尴尬。
他心想,这墨者莫非不懂何谓“见微以知萌”之意?
脑中念之间,他手便离开剑柄,平手伸出,那正是军中交战之礼,示意自己并不会再拔剑,肩膀剧痛这才消失。
及至起身,这才发现自己冠已不知道落在那里,低头逡巡,发现那冠正落在群人脚下,几个人颇为惊恐地看着这幕,不敢去碰那落下冠。
身上衣衫跌破,腰间玉虽不碎,但上面韬穗却断。
他想要学子路结缨遇难,正是君子死、冠不免,可如今冠冕竟在群庶民脚下。
他若去取,便要弯腰,那岂不是行礼于贱人?
老者箕子如何故事还未说完,孙璞立刻反用而反驳,心道和墨家人辩,只怕你还不够格。
老者
再想,心中哎呦声,心道:“墨家为贱业者多,许当真不知……”
不远处,孙璞和旅代表在那憋不住笑,小声道:“见微知著,尤其是你这样眼界可以看到?”
那老者冷笑有些僵硬,心想再这笑下去那可便成笑话,便冷脸道:“墨家之义,恐不曾有为长者折枝之德,此见,可知墨家必乱天下。”
“墨家之义,恐是无礼无德无道,自奚仲坐车而成,车行于途乃是天下大理,你们缘何要拦车马?竟是不准车行于路,只怕也可以知道墨家是要乱天下啊。”
“正是见端以知末,昔年箕子……”
若是以往……自是家臣去拿,恭敬递上,他仍旧可以站在马车之上以示自己不惊,家臣还要求免不善御之罪,只要站着便可高傲。
可如今灰头土脸,家臣又被墨者制住,他倒是不怕死,本身来就是求仁得仁,可如今这模样,却比杀他更难受。
这若是子路死前,竟是冠冕落地灰头土脸,又如何有君子之气?
此时也只能将心中傲气展示在外,于是挺胸直视制住他墨家警卫眼睛,冷笑道:“素闻墨家将乱天下,今日见,见微以知萌,可知传言不虚。”
他说完这番话,便想着,若是按照之前天下,只怕自己这样说,别人定要躬身请教,不敢怠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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