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斥那人言论之后,这士人将头顶武士皮帽狠狠地摔在地上,抽剑高喝道:“今日之战,非是为等,而是为天下!墨家不亡,天下乱不止!”
“今日之战,非是齐与泗上之战,而是君子与小人之争!”
“天下兴亡,责在诸君!”
“异端不除,世乱不止!”
高喝之后,众士高呼,那人率先抽剑跃出营垒,朝着义师步兵方阵之间火炮冲去。
面对着昔年周公制礼幻想,有人感叹道:“这不公平。苦练二十年,到头来要面对,只是拿起火枪操练年农夫。”
“这样不公平天下,是灭亡之道啊!”
众人赞许声中,没有个农夫告诉他们:们为你们耕种让你们脱产训练,本来就不公平啊,可还不是样存在千年没有灭亡?
因为农夫站不到这里,没有资格和他们说话,只能沉默地等待有人喊出这句不公平。
众人皆是士,便都觉得不公平。
。
并不是肉体消灭,可当制度变化后,他们即便还活着,可他们还是“士”吗?
当个人身份彻底改变,又和婴儿有什区别?
当他们不再是时候,他们也样如同新生,赤裸着和别人样在新天下生活,只是这种新生,却是被迫。
现在,这种紧迫感已经让他们感觉到秋凉,预感到冬寒。
“为天下之兴,清除异端!”
“攻乎!异端!”
可终究,有人嗫嚅道:“墨家有乐土九层之说。他们说,在铁器牛耕火药出现之前,周礼是符合时代乐土,是可以使天下大利。如今时过境迁,恐怕便是周公复出……”
旁边人立刻骂道:“住嘴!岂不闻,攻乎异端,斯害也已!此等异端邪说,难道是可以学习吗?”
“按他们所言,若无铁器牛耕火药,周礼本是合乎天下之利。那,他们喊着说要利天下,为什还要弄出这些东西?本来没有这些东西,天下也是可以大治啊!”
“你要搞清楚,是他们先弄出铁器牛耕火药这些东西,然后才要让天下混乱改变。他们若不弄出,天下怎能够乱呢?”
“况且,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他们只说什天下财富总和,财富为利,只看利,难道不正是小人吗?墨家皆小人,还要让天下人都成为小人!”
再次炮声带来沉默后,人忽然叹息道:“昔年周公制礼,正是天子权威最盛时候。那时候,既是圣人,就该规定不得有铁器牛耕、不得有火药火枪,用者施之以五刑,天下便不会变……”
其实,天下早已经变。
从楚王问鼎、郑伯射天子、晋文邀天子田猎、乃至三家分晋、田氏代齐,这天下早已经变。
可即便这是种变化,只要铁器牛耕与火药不出,他们“天下”依旧没变,依旧需要分封武士。
他们眼中天下,不是仲尼眼中令皆自天子出天下;而只是分封之下禄足以代士耕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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