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亲信道:“自然守。”
吴起大笑道:“那你必败。潡水距离滕城二十五里,距离琅琊七百里。你守,墨家为何要攻?二十五里,运送粮草,日即到。七百里转运稻米,途中耗费之多,你守而不攻,必败。”
那亲信又道:“那就全军向前,维持阵线,阵整而击。”
吴起又大笑道:“你展开兵力,拉长阵线……难道你步卒变阵,有墨家骑兵快吗?骑兵迂回侧翼,背后突击,你这薄阵线,岂不是冲即破?”
“再者,你摊开兵力,旅对旅,难道是墨家义师敌手吗?看这图第六张,越人两万中还有君子军,尚不能吃掉整阵坚守义师六千,你摊开兵力,墨家只要反击,你也必败。”
吴起思索片刻,又道:“不过……越是如此,越能看出义师之强。”
“令行禁止,机动迅捷……天下诸国,能做到这样,也就是各国那数千精锐。西河武卒或能做到,但恐怕也有不如。”
“曾言,夫齐阵重而不坚,秦阵散而自斗,楚阵整而不久,燕阵守而不走,三晋阵治而不用。”
“现而观之,义师阵整且坚,能走且用,实乃强军。强军固守,无需名将,便不能破。这战就算是鞔之适被流矢所杀,越王翳也不能破义师之阵,这才是可怕之处。”
“只不过遇到越王翳这样愚将,以至于鞔之适此战成名,打出歼灭战。”
是否可算名将?”
“如人,高八尺而殴童子,殴而胜之,此人到底能不能打,谁又能知晓?”
“不过……虽不算名将,可也算得上是智将。”
亲信不解,吴起道:“两军相望,不知其将,将欲相之,其术如何?”
亲信不知,做求教之状,吴起道:“令贱而勇者,将轻锐以尝之,务于北,无务于得,观敌之来,坐起。”
吴起手指点点潡水和左翼
“他若遇到,不会成此威名!”
亲信急忙道:“公之能,天下皆知。司马穰苴尚不能及。只是若攻为越王,这战该怎打?”
吴起却不言语,笑问那亲信道:“你若为越王,现在已经看到这八张图,又该怎打?”
那亲信既是亲信,也算是吴起弟子,明知道看过八张图之后再说占便宜,却还是说道:“会摊开兵力,拉长阵线,加强两翼宽度。”
吴起笑问道:“你攻?你守?”
“其政以理,其追北佯为不及,其见利佯为不知,如此将者,名为智将,勿与战矣。若其众喧华,旌旗烦乱,其卒自行自止,其兵或纵或横,其追北恐不及,见利恐不得,此为愚将,虽众可获。”
亲信琢磨阵,吴起指着第三张图道:“此图,越人左翼溃逃,义师右翼却追北佯为不及,其见利佯为不知。”
“事已至此,越王翳就该清楚,勿与之战,早早收兵才是上策。”
“如此愚钝之将,鞔之适与之对阵,即便获胜,也算不得名将。”
亲信知道吴起素来自傲,但却不自大,自傲有自傲本事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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