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克听完适论述,其实知道自己已经输,这种道理根本难以反驳。
可他觉得自己敏锐地抓住适语言中漏洞,急声道:“您话,或许有道理,但难道你没有觉得这又与墨者已有道理相悖吗?”
“听闻,墨者不以帐幔、钟鼎、鼓、几筵、酒壶、镜子、珠玉等作为宝物、作为财富。那按照墨者对宝物定义,埋葬不是宝物,所以财富并没有减少。比如墨者非乐,那王公贵族们丧葬之时,将乐器钟鼎同陪葬,这不正合墨者非乐想法吗?如果您认为钟鼎乐器是财富,那又为什要非乐呢?”
适起身,用种这时候特有那种骄傲说道:“原以为您被魏侯派遣,定是聪慧之人。现在看来,您愚钝分不清财富和宝物,已经难以与您交流。”
任克脸上暗,却只好道:“请教。”
败北。
如今任克算是第次领教这种融合之后墨家辩论方式,极为不适应,也极为难以用他急智反驳。
感觉就像是对着座高山,想要靠自己急智让这座高山倒塌,然而这座高山仿佛就是“天地四方曰宇,往来古今曰宙”天地,简单粗俗而又沉重到难以承受。
这座高山上,有人不饿死就要吃饭、人要出生需要父母交媾等等这样简单到沉重如天下道理。
适见到任克还在沉思,立刻又接着之前论述道:“由此看来,厚葬久丧这种天下已有规矩,是害天下,至少在人口增加上是害天下。那能否使百姓富足、能否让政事得治呢?”
“昔日子罕不受人玉,他以义为宝;楚之庄王绝缨之会,不惜美姬被轻,他不以价值千金美姬为宝却以人心为宝……每个人眼中宝是不同,但财富却是可以定义。”
“所有人劳作所得产物,都是财富。
“厚葬久丧于王公大人有丧事者家中,棺木必须多层,葬埋必须深厚,死者衣服必须多件,随葬文绣必须繁富,坟墓必须高大。诸侯死,使府库贮藏之财为之空,然后将金玉珠宝装饰在死者身上,用丝絮组带束住,并把车马埋藏在圹穴中,又必定要多多制造帷幕帐幔、钟鼎、鼓、几筵、酒壶、镜子、戈、剑、羽旄、象牙、皮革,置于死者寝宫而埋掉,然后才满意。至于殉葬,天子、诸侯死后所杀殉葬者,多数百,少数十;将军、大夫死后所杀殉葬者,多数十,少数人。”
“守丧,必须搀扶才能起来,拄着拐杖才能行走。按此方式生活三年。”
“使农夫依此而行,那必定不能早出晚归,耕作种植;使工匠依此而行,那必定不能修造船、车,制作器皿;使妇女依此而行,那必定不能早起晚睡,去纺纱绩麻织布。”
“财产已形成,掩在棺材里埋掉;丧后应当生产,又因为服丧而没有出现,这就是种减少。”
“所以,从财富增加算是利天下这点来看,已有规矩也是害天下,而墨者规矩则是利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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