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防微杜渐,这种随口编造历史行为加上《乐土》中所说草木之帛,可比那首让他认为顺非而泽当诛《乐土》更严重,必须让墨者发誓不编造史书上没有故事。
待他靠近村社后,就见到村社空地上已经围群人。男人不多,大多是女人,还有些带剑与戈矛人,隐隐还能听到个孩子骂声,和鞭子抽打声音。
公孙泽离得远,听几句,只听那孩子骂道:“不说!打死也不说!”
又传来个人喝问:“你说你不说,那就是说你知道,快说,也免得些皮肉之苦!”
只是两句话,具体发生什事公孙泽也不清楚,脑海中忽然闪过念。
同样故事,有不同解法。
因而公孙泽回去之后问不清楚奚仲随大禹征战以至残疾事后,又来到这处心存厌恶村社,想要问清楚适从哪里知道这件事。
如果对方说不出,自己便可攻讦墨者编造历史。
墨者随意解读历史已经让公孙泽怒不可遏。
他想,如果日后掌握《乐土》僭诗中那种草木做书写东西,大肆传播编造历史,那还得?
是愚笨仁义,这已经是称赞啊。”
对三观已经成型大人而言,有时候两句话就可以让人做出判断,是亲近还是敌视。
就是墨子这两句话,已经让公孙泽做出个决定:此生再不听墨家之义。
这番话更让公孙泽确信,墨家都是群无君无父之人,若墨家得势,将来天下必然大乱。
这两句话,哪有句君臣之义?墨子甚至将遵守君臣之义王子闾说成是愚笨仁义,正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这孩子有些愚笨,你说你不说,那岂不是告诉别人你知道吗?”
这念头闪而过。
只是闪。
公孙泽立刻摇头,脸上红即刻三省其身。
“公孙泽啊公孙泽,这孩子不说谎,正有君子之风。你不先想从他身上反省自己,却闪过丝嘲弄念头,这不是君子
别家如果都用竹简,靠先生解义;墨家却靠那草木之帛刊行天下,这天下岂能不乱?
若这个适,真弄出草木之帛,到处写他们墨家东西,天下半数之人都能看到,自己又怎和他们争?
自己还用竹简,别人却用草木之帛,天下之人自小看、学,又是谁解书之义?
所以他这次来找适,就是当面问清楚,奚仲之事到底是真,还是他编造。
驾车而行路,他都在思考这个问题,从上次失败中吸取经验,这次定不能让墨家诡辩之术得胜。
公孙泽当时发誓,这辈子定不会信墨家之义,却不代表他不和墨家人交谈。
发生在过去故事,可以成为今天借鉴,公孙泽相信这句话,也明白同件事不同人解释会有不同意义。
就像王子闾之事、《诗》中之意,等等这些,儒者和墨者对同件事看法根本不同。
有罪并不是那些故事和史书。
有罪只是解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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