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人都知道墨家辩术无双,内合逻辑,可墨子也清楚自己道理中,真是成也逻辑、败也逻辑,最大漏洞就是明鬼之说。
儒生可以讲亲亲疏疏,可以讲等级制度,因为直如此,所以理所当然。
而他要讲兼爱非攻,讲尚贤尚同,就必须得有因为所以,因为这和时代完全不同。
兼爱是好,可为什要兼爱?尚贤是好,可为什要尚贤?因为墨家讲逻辑,所以最大问题也就出现,只能说因为这是天志这是鬼神所喜欢。
除此之外,明鬼还是种对掌权者监察制度。儒生讲掌权者自修养,墨家认为得靠监督,谁来监督?此时此刻,绞尽脑
随手翻出片已经削好竹片,上面还没有写字,干干净净。
旁边还堆着堆已经用熟牛皮穿起来竹简,显然这片新竹简会在布满大篆后和那些串在起。
之前那些竹简中,是他书写墨家精义,也是他生所想,本该挥手而就,可是这几天却字未提。
想到今天在刺柏树下那番自信话,心里却终究有个结没有解开。
他可以说尚贤、非攻、兼爱这些都是大义,绝没有错,所以他说那些。
出番大事,只有成为诸子亲传弟子条路可走。在这个做饭靠盆看书论斤物质精神生活极度贫乏时代,平淡生会疯掉。
身后汗不断出,又被风不断地吹干,许久都没有等到先生再句赞赏。
“已是午间,今天就讲到这里,先散吧。”
许久,墨子声音传到适耳中。
适心道,这算是个什说法?是觉得心坚如铜铁可以收为亲传弟子?还是觉得这人有小人之心说*佞之语?
但墨家信条除此之外还有其余,而其余就是他心中还没有解开结,因而话中就没有提及。
前阵子场大病让他停下行义脚步,留在商丘修养。
病好之后,有弟子便生出疑惑。
“先生生明鬼,并认为鬼神是明智,人做得好鬼神就嘉奖、做不好鬼神就降祸。如今先生却生病,那只有两种可能。要鬼神是不明智,要就是先生道理有不对地方以致触怒鬼神。从先生所讲辩术上推断,弟子只能得出这两个结论……”
虽然当初给出解答,在逻辑上也没有什漏洞,无非是必要充分与充分不必要关系,可他心中却明白终归还是有些狡辩。
骰子掷出去,却迟迟没有掀开,等待结果过程总是叫人痛苦。
只是先生既然已经这说,也只能等下去,他也不敢说什。也不知道自己溜须拍马这句,到底是拍到马屁股上,还是拍到马蹄子上。
再抬头时候,墨子已经离去,只余下周围年轻人还沉浸在刚才道理中,手舞足蹈以为得道。
……
墨子回到房中,此时早已不是当初救宋之后宋人不知以至于他只能在城门下避雨时候,墨者齐鲁宋郑之国最多,商丘更是弟子云集,住下不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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