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下来，深深吸进咸咸
空气。
“
父母和他们朋友管内索登叫‘小柏林’。”玛莎说，“因为艺术家都住在这儿。在这儿弄
栋通风良好小房子，比住奥斯陆便宜多
。要是气温太低，远远低于零度，大家就会聚在栋相对不那
冷房子里，也就是们家。那时他们会待到很晚，通宵喝葡萄酒，家里床垫不够，不是所有人都有地方睡。然后们所有人会起吃顿早餐。”
“真美好。”斯蒂格坐到她身旁。
“是挺美好。这儿人总是互相关照。”
“如同田园诗。”
“指示灯。”
他拨动指示灯开关，蹦出句“开启”，然后轻轻松开离合。他们缓缓上路。引擎转速有些快。
“手刹。”她说，抓住他俩当中操纵杆，把它放下。她看见他也伸手想拉手刹，但碰到她手就立刻缩回去，像被什烫下似。
“谢谢你。”他说。
他们在沉默中行驶十分钟，让个赶时间司机超到前面。辆半挂式卡车迎面驶来。她屏住呼吸。心里明白换成是她，在这窄路上，她定会毫不犹豫地靠边停车——即使她明知道路宽度足以容纳两辆车同时通行。但斯蒂格却点也不怕大车。而奇怪是，她也相信他判断。男性大脑天生对空间敏感。她看见他手镇定地握着方向盘，认定他并不像她那容易怀疑自己。她凝视他手臂上细密血管，意识到他心脏正有条不紊地把血液输送到身体各处，送到他指尖。错车时，卡车掀动气流冲击着车身，她看见他迅速向右打轮，但幅度并不大。
“倒也不尽然。他们经常为钱争吵，也看不上彼此作品，还睡彼此男女朋友。不过这地方充满活力，让人兴奋。妹妹和还真以为们生活在柏林呢，直到父亲拿出张地图，把真正柏林指给们看。他说真正柏林很远，离们有千多公里。不过们总有天会开车到那儿去。去看勃兰登堡门和夏洛滕堡宫，和妹妹会享受公主待遇。”
“后来你们去吗？”
“
“哇哦！”他激动地大笑，转过来看她，“你感觉到吗？”
“嗯。”她说，“感觉到。”
她指挥他把车开到内索登半岛北端，驶上条砾石车道，他们把车停在排低矮房屋背后，每栋房子背面都开着小小窗户，临海面都有宽大景观窗。
“这些都是经过翻修五十年代度假屋。”玛莎介绍说，她走在他前面，沿着高草丛中小路前进，“其中栋是小时候家。这里是们看日出秘密据点……”
他们来到处岩石密布地方。下面就是大海，他们能听见孩子们在互相泼水，快快地尖叫。不远处有座码头，从那儿能乘渡轮去北面奥斯陆，天气好时候，城市看上去近在咫尺，好像只有几百米远。这段距离其实是五公里，但在首都上班人更愿意坐渡轮，而不是开四五十公里车绕过峡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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