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亚斯·霍赫纳?”椅子上男子低声复述,抬起双眼,脸上表情像是看见某个想用鞋跟踩烂东西,“不是,他在你家干你妈。”
哈利慎重地坐下,仿佛听见黑色玻璃镜另端传来哄笑声。
“是挪威警署哈利·霍勒,”他柔声说,“你答应跟们谈谈。”
“挪威?”霍赫纳说,语带怀疑。他倾身向前,检视哈利举起证件,然后怯懦地笑笑。
“抱歉,哈利,他们没跟说今天轮到挪威。直在等你。”
“是那个挪威人?”其中名男子低声说,头朝哈利方向侧侧。以塞亚点头表示没错。
“好吧,”男子说,转头望向哈利,却也不让桌前男子脱离视线,“挪威人,他是你。你有二十分钟。”
“传真上说……”
“去他传真,你知道有多少国家想讯问或引渡这个家伙吗?”
“呃,不知道。”
二〇〇〇年二月二十八日。约翰内斯堡。
希布洛区警局位于约翰内斯堡市中心,看起来像座要塞,外墙顶端设有尖刺铁丝网,窗前设有钢丝网,窗户非常小,更像是射击槽而不是窗户。
“光是这片警区,昨天晚上就有两个黑人被杀,”以塞亚·伯恩警监说,引领哈利走在迷宫般走廊上,墙上白漆剥落,地毯磨损不堪,“你有没有看见卡尔登饭店?已经关闭。白人很久以前就搬到郊区,现在只剩们黑人自相残杀。”
以塞亚拉高裤腰。他是黑人,个子很高,膝盖外翻,体形用“过重”都不足以形容,身上那件白色尼龙衬衫腋下可见深色汗渍。
“安德烈亚斯·霍赫纳被关在们称为‘罪恶之城’郊区监狱里,”以塞亚说,“今天们把他带来这里接受讯问。”
“你律师呢?”哈利把公文包放在桌上打开,拿出张问
“你能跟他说上几句话就应该谢天谢地。”男子说。
“他为什同意跟说话?”
“们怎知道?你自己问他。”
哈利踏进狭小憋闷讯问室,便试着把更多空气吸进腹部。只见墙上红色锈斑往下爬,形成条条格子状纹路。墙上挂着个时钟,显示时间是十点半。哈利心知这两个警察定正瞪大眼睛盯着他,定就是他们目光盯得自己手心冒汗。椅子上男子佝偻坐着,双眼微闭。
“安德烈亚斯·霍赫纳?”
“除之外,他还会接受别人讯问吗?”哈利问。
“到。”以塞亚打开扇门。两名男子走进房间,双臂交叠在胸前站立,凝视着片褐色玻璃。
“单向玻璃镜,”以塞亚低声说,“他看不见们。”
玻璃镜前方两名男子对以塞亚和哈利点点头,移到旁边。
四人眼前是个灯光昏暗小房间,有把椅子和张小桌子。桌子上有个插满烟蒂烟灰缸和个话筒架。坐在椅子上男子有双深色眼眸,浓密胡须垂到嘴角。哈利立刻认出那男子就是赖特那些模糊照片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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