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西干人嘀咕声,望着空气,并不答话。
“去年在街上发现你睡在雪堆里,那天温度是零下十八摄氏度。”
莫西干人眼珠转转。
“那里没有街灯,所以很可能看不见你,要是那样你就命呜呼,奥斯奈。”
莫西干人眯起只红眼,愤怒地看哈利眼,然后举起酒杯。
领导者和赞助者马首是瞻。此外,尤尔写道,这波新法西斯运动不仅仅是对目前社会状况如失业和移民反对,而是想要建立社会m;主主义之外另个选择。标语是重整——道德、军事和种族上重整。尤尔拿基督教式微作为社会道德败坏最佳例证,又举艾滋病病毒和药物滥用例子。他们敌人形象在某种程度上也是新,包括打破国家和种族藩篱欧盟拥护者,对俄罗斯和斯拉夫低等民族伸出友谊之手北约人士,以及接替犹太人位子、成为世界银行家新亚洲资本大亨。
玛雅端来午餐。
“饺子?”哈利问道,望着装盛在大白菜上灰色块状物,上面淋有千岛沙拉酱。
“施罗德风味,”玛雅说,“昨天剩菜。新年快乐啊。”
哈利举起报纸,以便进食,刚咬口富含纤维质饺子,就听见报纸后方传来人声音。
“对,真该谢谢你。”
莫西干人小心翼翼地喝口酒,缓缓将杯子放回桌面,郑重其事,仿佛杯子必须放在桌面上某个位置才行。
“那些帮派分子应该被枪毙。”莫西干人说。
“是吗?谁?”
莫西干人伸出弯曲手指,指向哈利
“说,这真是太可怕。”
哈利越过报纸循声看去,见到莫西干人坐在隔壁桌,眼睛正瞧着他。也许莫西干人原本就坐在那里,但哈利进来时并未注意到他。他们之所以叫他莫西干人,可能是因为他是北美印第安莫西干族仅剩族人。莫西干人在“二战”时期当过水兵,曾被鱼雷打中两次,所有同伴早就死光。这些是玛雅跟哈利说。莫西干人蓬乱胡子垂入啤酒杯内,身穿外套坐在桌前。无论夏天还是冬天,他总是穿着外套。他脸颊十分消瘦,瘦到可以看出头骨轮廓,脸上布满微血管,宛如绯红色雷电打在白森森背景上。他那双濡湿红色眼珠在松垮眼皮下正盯着哈利瞧。
“太可怕!”
哈利这辈子听过无数醉鬼胡言乱语,才懒得去注意施罗德酒吧常客说些什,但莫西干人不样。哈利光顾施罗德酒吧这多年来,这是他听莫西干人说得最清楚句话。去年冬天某个晚上,哈利在多弗列街发现莫西干人靠着栋房子墙壁睡觉,要不是哈利救这老家伙,他很可能就冻死在街上,即便如此,后来莫西干人碰见哈利,连头也不点下。莫西干人说完这几句话,似乎就没话说,紧闭双唇,回去看着他啤酒杯。哈利望望莫西干人四周,然后倾身靠向他那张桌子。
“康拉德·奥斯奈,你记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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